承庆殿内,宫女姚儿欣喜地冲进内屋里,高兴道:“娘娘,皇后娘娘来看您了。”话音方落,身后就走进来白落英和雨蝶,雨蝶手里端着托盘,上面一个汤盅。
翎妃娘娘艰难地从床上起身,还不时地咳嗽几声:“皇后娘娘来了,给皇后娘娘安……”说罢就要从床上起来。白落英几步上去,按住了翎妃娘娘:“太妃,你身体不适,就无需多礼了。”
说着,白落英扶着翎妃娘娘靠坐在榻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太妃娘娘,这是我新近研制的药汤,可以温养身体,你喝了看看,会不会感觉好一些。”说罢亲自从雨蝶手里接过汤碗,一勺勺喂给翎妃娘娘。
喝到一半,翎妃娘娘突然滚落了眼泪。白落英吓了一跳,赶紧问:“太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翎妃娘娘抓住白落英的手,对她道:“皇后娘娘,我无事,只是人之将死,就有许多感慨要发。您能与我说说话吗,就你我二人?”
白落英并没有拒绝,吩咐雨蝶和姚儿在外头等候。等两人退出去,白落英才继续喂药,边道:“太妃娘娘,您想与我说甚么呢?”
“落英啊……咳咳
……”翎妃娘娘说一句话就要咳嗽几声,“你有怪过我吗?”白落英一愣,“太妃娘娘,您说甚么呢?落英为何要怪您?”她并不记得自己与翎妃娘娘有过甚么过节,倒是与南宫落……
翎妃娘娘见白落英确实没有怨恨之意,于是叹息一口气道:“说起来,你原本与落儿有过婚约,但此前我却从未照拂过你,落英啊,你真的不曾怪我吗?”
白落英摇头,笑道:“太妃娘娘,你且宽心,落英真的未曾有过责怪之意,再说了,您是长辈,何来此种说法呢!”
就算以前有过,那也早就随风飘散了。翎妃娘娘如今山穷水尽,再怨恨责怪,又有甚么意思呢!
翎妃娘娘紧紧抓住白落英的手,眼眶含泪:“落英,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可怜我的落儿,却是没有那个福分……咳咳咳……”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翎妃娘娘摁着胸口,手中的巾帕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白落英立即弯腰去取,翎妃娘娘也矮下身子去捡,两人撞在了一处,白落英的动作还要快一些,先将巾帕捡了起来。她没有看见,翎妃娘娘迅速往枕头底下塞了甚么东西。
“太妃娘娘
,我们先把药汤喝了吧,这个对你的身体有益,再不喝,凉了就会影响药效了。”白落英温和地叮嘱道。翎妃娘娘笑着点头,将剩下的药全部喝光。
“落英啊,我见你近来脸色不怎么好?可是心有疑虑?”翎妃娘娘关切地问道,白落英勉强笑笑,道:“怎么会呢?娘娘,落英好着呢。”
翎妃娘娘仔细看了看他拍拍她的手,温和道:“你就不要再强撑了,作为过来人,我一眼就知道你是出了甚么事,你与皇上之间,是不是有了嫌隙了?”
手上动作顿了顿,白落英也没否认,只是点点头。翎妃娘娘叹息一声,道:“这后宫之中啊,无论更换了多少朝代,争斗都不会休止!落英啊,你何其有幸,又何其无辜啊!”
“太妃娘娘的意思是……?”
“想当年,我初初进宫,对皇上也曾进满腹憧憬。我与皇上也曾有过如胶似漆的时候,但是直到梦妃得宠,我才知道,我错的离谱!皇上啊,他心里住进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却不是我!我就明白了,皇上对我的恩宠并非是他的真心,不过因为我娘家的势力,他必须如此罢了!”
“我并非
没有过心痛挣扎,也曾做过许多害人害己的事情。但不可否认,我的心底,是羡慕梦妃的,帝皇之心有多么难得,她得了,你也得了。但是,梦妃有幸,但也无辜!她得了先帝的心,自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当年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陈妃,端妃,玉美人。”
“这一场冤孽,结局如何,你也看见了,梦妃变成惑主的妖妃,先皇差一点也要背上骂名。落英,我已是将死之人,才会对你说这些话,你若是真心待皇上,就好好想想罢!”
从承庆殿出来,白落英就神情有些恍惚出神,雨蝶连着唤了好多声,也不见白落英回应。走在半道上,白落英突然没有力气再往回走,而是坐在了石凳上,喃喃道:“……难道我真的要……我做错了吗……”
雨蝶见状蹲在一边,问着:“娘娘,您怎么了?甚么做错了?”白落英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雨蝶,竟然落了一滴泪,喃喃道:“我是不是应该答应呢?”
“哎呀,娘娘,您怎么了?答应甚么啊?……”
殊不知,等白落英从承庆殿出去后,翎妃娘娘面色顿时冷下来,将姚儿支出去道:“姚儿
,我想沐浴了,你去准备一些热水来。”
姚儿有些惧怕地看着翎妃娘娘,畏缩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说罢匆匆就去了厨房,心里却尤为不安起来。近段日子以来,翎妃娘娘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她看着很是害怕,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支使开了姚儿,翎妃娘娘立刻起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样物事。仔细一看,正是白落英头上戴着的流苏簪子。她诡谲一笑,拿着簪子出去,交给了一个宫人,吩咐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