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白落英早早便说要休息,将丫鬟们从房里赶了出去,自己则抹黑捣鼓着药粉,还替黑衣男检查了伤情。
“你体内的毒差不多清完了。等再观察两日,没有发现异样,就不会再有问题。”白落英望着面前的正对着她整理衣裳的男子,忍不住轻声问,“我身上的毒若是三日后不解,会怎么样?”
“七窍流血,肝肠寸断,毒发身亡。”男子言简意赅,语调冰冷。
白落英平淡地“喔”了声,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男子冷笑,“你不是自诩华佗转世吗——怎么却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
“壮士你记错了,我没有自诩华佗转世,我只不过在你面前说过一句‘我手下没死过人’而已,还请你不要凭借自己的脑洞曲解我的意思。此外,就算我是华佗转世,也只是个能治寻常病症的普通医生,碰上太奇葩的毒药,一样束手无策。”
白落英的不在意自然是装出来的,但她不愿意在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面前露怯。她最近一天给自己搭好几次脉,除了发现血气偶尔太盛之外,并没有察觉到其他异样。
世间真的有这种像定时炸弹
一样的毒吗?
白落英心生疑惑,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闹着玩。
反正黑衣男交待她的任务即将完成,其他疑问今后有空再解答吧。
白落英边想边清点自己医药箱里的药物,忽然发现有一味药又用光了,看样子今晚得再溜去药房一趟。
二更天,白落英鬼鬼祟祟地起身穿衣,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了住在她房梁上的男人。
“你听到了吗?”男人低沉的问话声吓得白落英全身汗毛倒竖。
她抚着胸口长长地吐气,“听到什么?你吓死我了……”
一阵轻风扑面而来,白落英定睛一看,一道黑影立在了眼前。
“你要出去?”
“嗯。”白落英点头,“你睡你的吧,我溜达惯了,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男子伸手掐住她的肩膀,“你今晚一个人搞不定。”
“你想来帮忙就直说,不要这么多弯弯绕绕。时间紧要,走啦。”
白落英顺手拽住黑衣男的手腕,对方却像是触了电似的立马弹开。
“干嘛……”白落英不解地看他,“男女授受不亲?”
黑衣男似乎一怔,旋即主动抱住她的腰肢,将她拎进怀里,带她从窗户飞出房间
,直奔药房方向。
这个男人真是古怪!
白落英刚腹诽完,人也已经被送抵了药房。
她无暇敬佩男子高超的轻功,匆匆着手找起东西来。
不多时,白落英办完了事便去通知在窗边等候她的黑衣男。
“东西找到了,走啦。”
“这里没有那种声音了。”男人低眼看她,他脸上的面具在黯淡夜色下反射出青色的幽光,可是那光芒遮不住他深邃眼眸里如灿星般的光泽,他的黑眸紧盯着白落英,沉声道,“那声音只在你院中有。”
什么声音?
白落英一头雾水,“你听见了什么?”
“蛇。”
“蛇?你说我院子里有蛇啊?”白落英大惊,想想自己曾经多次爬进草丛扒拉小狗洞,登时因为后怕而吓出一背冷汗。
男子见她神色有异,又追加了一句提醒,“我也是今天才听见蛇吐信子的声音。”
他的意思是,前几天不曾有?
白落英抬手压住胸口给自己压惊,转念又立马明白了什么。
这蛇可能是有人故意放进她院子里的……
“你会捉蛇吗?”白落英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男人,“我要捉住它们!”
“我若捉了,
你当如何报答我?”黑衣男子饶有兴趣地跟白落英讨价还价起来。
白落英低头沉吟一刻,再抬头时眼光坚定,语气沉着,“我终身替你免费看病!”
黑衣男整个人的气场都冷下来,“你这是咒我以后常常受伤生病?”
白落英:“……”
“罢了,我替你捉蛇就是——不过你捉来作何用?”
“养着。”白落英毫不迟疑,“改明儿当礼物给别人送回去。”
黑衣男应了个“好”字,又在白落英没有做好准备时,骤然带着她凌空飞出药房。
三更时,白落英以为黑衣男上梁休息去了,于是脱了鞋、掀了被子,打着哈欠准备睡觉,谁知道她刚躺下,一阵轻风就落在她床边,这一次,黑衣男不是空手而来,他手里挑着一支竹竿,竿上有一条软软的东西……
“唔!”白落英吓得要大叫,不过被有先见之明的黑衣男给捂住了嘴。
“嘘,蛇已经死了。”黑衣男解释清楚后才松开手。
白落英依旧对那一团绵软的曲线没有半点好感,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
“这蛇剧毒。”黑衣男冷静地下论断,“所以我先杀了它。不过,你院子里
应该还有三四条这样的东西。”
三四条!
“你怎么不一次捉完!如果它们伤着别人了怎么办?!”白落英低呼。
“反正你院里也没有几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