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阁内,白落英昨夜在药房折腾半宿,三更才睡下,因而此间还在梦里。
白老夫人的丫鬟前来请她时,她才被夏雪唤醒。
“小姐、小姐,日上三竿啦。老夫人差人来请小姐过去一趟,小姐快起来吧。”
因为白落英的傻,白老夫人免了她每日请安的烦差,白落英落得自在。但不知今日一大早找她是为什么?
白落英一边坐起来醒神,一边由得丫鬟们在她身上摆摆弄弄。
等收拾好了,白落英就随着白老夫人的丫鬟去了前院。
她去到时,白老夫人正在赏花。
“英儿给祖母请安。”白落英照着夏雪教的样子有板有眼地做着。
白老夫人微微移眼瞧了瞧她,信手一指面前的花,“落英啊,你可知道花儿为何开得这样好?”
白落英懵懂摇头,“英儿不知。”
“因为有花泥护花。”白老夫人循循善诱地继续问,“你可知花泥为何能护花?”
老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落英暗自腹诽,同时继续摇头。
“因为花泥之下埋了人,埋了那些说谎话的人。”白老夫人说完,拿眼斜看白落英,“谁不对我说真话,我就让花农将她埋在这园
子底下护花!”
要埋也是先埋你这个正在撒谎骗小孩的老虔婆!
白落英眉眼弯弯,欢悦一笑,“只要让祖母日日有好花可看,英儿甘愿护花!”
白老夫人听了这话,非凡不高兴,还觉得一阵头疼。
跟这个傻子说话真费劲,说了这么半天,她还是没听懂重点!
缓了口气的白老夫人从花上收回目光,正色道,“英儿,祖母有话问你,你一定要如实答来,知道了吗?”
“知道。”
“昨日你被翊妃娘娘的人带离御花园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白落英抬手绞着衣袖,做沉思回忆状,“小姐姐,小公公……小公公送我出了小门,说让我不要回头,说舍命救我……”
舍不舍命的,反正死无对证。
麻烦出在翊妃那儿,她只要一口咬定是那太监要救她,谁能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老夫人自然是不信白落英这套说辞的。
“英儿啊,你自幼深居府内,不熟悉这京城路况,是怎么从宫门口走回家的?”白老夫人说完,便向白落英投来一个锐利的眼光。
白落英搔搔头,故意装傻道,“问了赶马的,卖包子的,问了……问了好多人。他
们都知道白府,还说我不傻,说我聪慧。”
聪慧?!
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白老夫人眯眼盯着白落英看,“你就一路问路问了回来?不曾有人帮你?”
“有!”白落英低呼,眼里闪着亮亮的光,“祖母帮了我!”
白老夫人不耐烦地蹙眉,“哦?我如何帮了你?”
“祖母是天降福星,会发光!英儿循着光回来的!”
白老夫人被她气得气息都不顺了,忙用捻着帕子的手抚自己胸口。
好端端的,她非要找这个傻女说话作甚?!嫌命长嘛?!
“罢了罢了,张妈送大小姐回去罢!”白老夫人连多看白落英一眼都嫌晦气,匆匆走向了花园。
装疯卖傻戏耍别人,初初几次还好玩,可兴趣一过,白落英便没有兴致陪她们浪费时间。她房子里还有一个中了毒但同时还捏着她小命的伤患等待医治呢。
听闻白落英完好无损地被张妈领着离开了白老夫人的院子,白雪出神良久。
为何这个傻子忽然有了逢凶化吉的本领?
晌午过后,白雪去了二姨娘房中一趟。她原是想跟母亲细说昨日发生在宫里的事,结果去的时候,发现母亲正为烦事伤神。
“雪儿你来得正好,你替娘瞧瞧这账本子……诶哟,娘头疼。”
账本?
白雪饶有兴趣地捻起两页翻了翻,看出这是母亲的嫁妆之一,城郊的一处田庄。
“这些东西平日里不都是祖母在管吗?祖母要把掌家之事交给娘了?”白雪欣然走近二姨娘,伸手替她揉按着额头两侧。
二姨娘微眯着眼,乏力地摆摆手,“你祖母查账时,发现这田庄亏损得厉害,便让我上上心,去查查看是怎么回事。”
白雪替二姨娘按了会儿头之后,继而坐下继续翻账册。
据账册记载,这个田庄去年患了鼠害,损失大半,后来请人放了两条蛇之后才了了事。
可今年庄子里又犯蛇害,毒蛇窜行,咬伤了好些佃农,钱都赔给人治病了。
“娘,我们找人捉了毒蛇不就行了吗?”说到这里,白雪忽然柳眉一挑,“娘可还记得,蔷薇院子里那个教她舞鞭的悍妇?那悍妇原先就是养蛇人,她定有办法替我们捉这毒蛇。”
二姨娘点头,这便要叫人去请白蔷薇,白雪却拦住母亲。
“娘,我亲自去找三妹一趟,好好跟她说说这事。”
蔷薇院里,白蔷薇正拿着鞭子把
院里的花叶抽得七零八落,白雪见到此状便忙问,“谁惹我们蔷薇不高兴了?”
还有谁!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