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肯定觉得我疯了,可是我应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那张青白色的脸还在眼前飘着,他那双死鱼泡般的肿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即使我现在让他们抬下山,怕是到了路边也抬不出去了。 更何况那个穴位是顶好的风水宅位,如果里面的人不想走,那也是要闹的。 看着老头的样子,现在明明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刚要说话,这几个抬棺匠的脸色变得不对了,不仅涨红还变得青紫。 几个人的胳膊陡然间暴起了青筋,其中一个更是直接一抽,栽到了地上。 为首的那个经验老道,直接一个托底把棺材稳稳的卡在了腿上,愣是没让这棺落下。 我立马抽出哭丧棒,往眼前的老头身上狠狠抽了一棒子,高声喝道,“莫要闹!” 老头子怒瞪了我一眼,翻身坐到了棺材上。 为首的抬棺匠咬着牙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棺里的人不对,应该不是丛家主要的人。”我冷静地说道。 “你怎么能确定?下葬的时候是你下的,难道说中间你来看过?”其中一个抬棺匠冷笑了一声说道。 他的语气多有看不起我的意思,连带着眼神都有些轻蔑。 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个行当吃的是个经验和本事,我是个还没冒头的新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可以任捏的包子。 “我是阴先生,所以我能确定,在我语气好的时候,请把棺材放下来。”说话间,我不自觉攥紧了白幡。 “那可不行,我们也是有规矩的。” 我被气得一抖,“我能把你们带上来自然能把你们带出去!你们什么破规矩都给我收起来。这山上得听我的,不听也行,一会儿这棺里的大爷怎么和你们玩,我都不会管一下!” 此话一出,其他人顿时噤了声。 此时为首的抬棺匠不悦的往地下啐了一口,瞬间又变了脸,笑着对我说,“也不是哥几个不信你,主要是第一次合作,您就让我们犯大忌讳,再加上这个行当,也是第一次看见女先生。” 他往我胸前看了一眼,瞬间点出了我的身份。 其他人随之一起看了过来,眼神中透露着不善。 提到了性别,这场交涉就变得毫无意义。 我咬着牙根看着他们,多想直接把他们扔给这个老头。 我抬头看了天,算了,没时间了。 我扫了他们一眼,摸出电话把白蓉悦叫了上来。 抬棺匠咬着牙死撑了一会儿,额头上各个都挂着快穿成线的汗珠。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死死的硬扛着。 那个老头坐在棺材上,一晃一晃地荡着脚尖。 每一下,那棺材都降下一分,眼看着八个壮汉基本要跪在我的面前。 时间悠闲自得的走着,每一秒都对他们煎熬无比。 我抱着白幡,和老黑蹲坐在一处,秋风阴凉无比的抚过我的脸颊,让我隐隐起火的心舒坦了几分。 没一会儿,白蓉悦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抬棺匠一看见她张口就要说话,但她没给他们机会,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抹了把香汗,咽了口唾沫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里面的人不对了,所以想开棺。这几个不同意。”我如实说道。 为首的抬棺匠插画道,“也不是我们不讲道理,而是这棺本来就没能随便落。” 白蓉悦一愣,说道,“先生说什么是什么。” 我耸耸肩问他们听到没,他们几个才不乐意地把棺材落了下去。 那个面色青白的老头瞬间就消失了。 军工铲一撬,棺材盖立马就掀开了。 这棺材也和之前的那个不一样,钉子的位置不同。 当时丛也下葬的时候被有心人给钉死了,还是第二次下葬之时我给撬开的。 之后浅钉了几下,我清楚的记得不是这几个位置。 这个棺材的钉子只有一次! 还没等我探头,白蓉悦在我耳边惊叫起来。 “禾禾,这不对吧。” 我连忙看了过去,尸体已经没了肉,只剩下一堆白骨,等看见个头和骨相,分明就是刚才的那个老头。 我冲抬棺匠摆了摆手,然后说道,“不是他。” “我儿子去哪了?”她几乎要昏了过去,脸上褪去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我连忙扶住她,说道,“打电话告诉你老公。我先把这人埋回去。” “好。” 此时抬棺匠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他们给棺材套了回去,低着头有些不太敢看我。 我没理会他们,也没时间和他们扯什么人情世故,去安慰他们。 挥舞了一下白幡,尖着嗓子冲着天喊道,“送回坟茔,百鬼莫侵!” 白蓉悦一直跟在我身旁,一边打电话一边小声哭着。 那凄凄沥沥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悲凉。 可是丛也会去那里了呢? 盗他尸身有什么目的? 难道说? 我站在穴位前,猛然间想起了刘夫人当初让我下葬时的要求,能看见月亮! 当时我就觉得此要求怪异,现在把它与那本复生之术的书里,不就正写着,“以月养尸,使尸玉化,假以时日,宛若新生。” 这不就对上了吗? 我抬起头,望向头顶的月亮,心头一阵一阵地跳动。 所以才需要换魂,荆家的复生远远不是复生这么简单。 他是要用别人的身体复生,所以他要吞噬原身体的魂。 我一直都没有往这方面想,是因为养尸时间耗费过长,几百年也不一定会出一个玉化尸。 那是要用极阴滋养的! 我低头看了看我自己,我不就是正是那个极阴的人吗? 这山是东旦最适合丛也仙命的山,最适合养阴的山。 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