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心里有些哽咽。 在她的注视下,喝了一大口,她才放下心来。 回去的路上,大姨把副驾驶让给了我,一个劲地让自己老头子慢点开。 那眉眼中的焦急,让我感受到了一个淳朴女人身上浓浓的舐犊之情。 是出自于本能,对于年幼的爱护。 这种美好的日子过得总是特别短暂,回到村里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丛相的电话,说是冯香香,刘景林还有他,三家坐在一起互相摊底牌了。 刘家已经同意把丛也的棺材迁走了,时间就定在了明日。 我把地址发给了他,便去吃了些东西。 吃东西的时候,我瞧见院子里放着一个白色的板子,大姨的小外孙正在拿着笔在上面涂涂画画。 等他去睡了,我把板子给借过来,抬进了屋里。 我把上面的字擦干净,又拿着笔把自己现在所有知道的事都写了上去。 能联系到一处的,我都用箭头给连成了线,联系不到一处的,我直接标记了星号。 这件事从一开始只是我们苏家的仇恨,但一路查下来,这是已经不止牵扯到了我们一家。 苏家,荆家,丛家,刘家,冯家,甚至还有清家。 我捋顺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寻求复生的故事,苏家和丛家是受害者。 受益者到底是不是荆家,清风观观主死后便无从得知了。 我给荆家花了个重重的黑圈。 写写画画到最后我头疼欲裂,总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似的,实在是让我两眼一黑。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像是忽略了什么关键点一样。 我把这些字又都擦掉,憋着一肚子的疑问,钻进被窝里去睡了。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往下第一步还是得丛也给弄出来。 这盘棋上,从一开始就是我和丛也在同一阵营,缺一不可。 他是乙魂,而我是阴女。 我得先把他弄出来,才能把甲尸逼迫出棺! 这一夜,我睡得昏昏沉沉,与昨夜被人疯狂被追不同,这次是我不停地追逐他人。 在一个昏暗的甬道里,前方有一点微弱的亮光。 有一个人不停地在奔跑,时不时地回头,他惊恐无比,眼珠子布满了血丝。 而我就一直在他后面追着他,伸着胳膊,就差一点…… 指尖划过衣服,每次都差那么一点便抓住他。 我醒来的时候,精神头更差了,脸肿眼袋深,活脱脱一个大怨种。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卖店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奔驰,白蓉悦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气质绝佳,贵气逼人,站在村头的土路上,连土的身价都增了一倍。 我本来就一直呆在店门口,看见她下车火速地告别了大姨,和她一起上了车。 “还有需要准备的吗?”她缓缓的说出口。 “我的黑狗,我需要他。剩下的东西之前都落在警局了。现在还得再备一些。”我把提前写好的单子递了过去。 她上下扫了一眼,把纸条递给了坐在副驾驶的秘书。 “禾禾,我有几个消息要告诉你。” 她亲昵的称呼我,让我短暂的一愣,又旋即回过神来。 “宋久和包般已经没事了,我暂时给他们安排到了丛家老宅里住着,至于刘久河,他还需要时间。”我眼里闪过一次惊讶,瞬间激动万分。 “真的太好了。”我脱口惊呼道。 “嗯,无后顾之忧,你便可以放心了。”她握住了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明白她的意思,坚定的说道,“您放心,丛也我一定会带回来的,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我要在暗处。”我如实的说道。 太姥爷的卦,让我避。 我这么快地回去,不知道是福是祸! 她连想也没想,直接说一切都听我的。 我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天空,瓦蓝瓦蓝的,红日当空,白云退散。 这样的景致实在是太好了,看起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同时从心底升起一丝爽快。 车开到了白蓉悦和丛相自己的宅子,丛家大宅目前因为丛关儿子的死暂时被封锁了。 老宅离得远,实在去不得了。 白蓉悦把宋久和包般的新手机号给我,但是我却没打过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握着写着号码的纸,攥紧了拳头,喉头溢上来一股干疼。 她拍了拍我的肩,走了了出去,给我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我吸了吸鼻子,开始盘算迁坟的事。 傍晚刚过,天还没黑彻底,我和白蓉悦已经在丛也下葬的地方等人了。 我举着白幡,拿着罗盘站在了山脚下。 过了约莫十多分钟,又来了两辆车。 打头的那一辆里面的人是丛家的秘书,他下车后直接去打开了后门,老黑从上面跳了下来,奔着我便跑了过来。 那如豆的黑眼隐隐冒着煞气,每一寸黑到发亮的毛随着风在摆动。 后面那辆车是辆金杯,一行八个是抬棺匠,容光焕发,膀大腰圆,新衣新袜,两人扛着龙杠,其他人手里也拿着其他的家伙事。 他们几人一见我,连忙拱了一下手。 我因为做了乔装也没敢说话,生怕漏馅,便装作不理人的“傲人”带着老黑走了进去。 我轻车熟路,没多久便带着他们找到了丛也的坟茔。 我挥动白幡,尖着嗓子念道,“打幡迁坟,今迎回家认祖归宗,拨乱反正嘞。” 吆喝完,金刚齐齐动了手,三下五除二把棺材挖了出来。 几个人忙乎完,架上龙杠就等我发话。 “上路嘞!”我冲棺材挥舞了一下白幡,丛也并没有出现。 这个情况,让我心底有些紧张。 正常来说,迁坟的时候一般都会出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