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表情我就知道,带枪这事肯定不简单,今天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我试探性地搭话:“军哥,你在问天气预报吗?什么时候有雷暴雨,是不是可以洗澡了?”
“丢雷老母!”军哥又给我脑瓜子一下:“不该问的事别问!”
我忙点头,之前胡利群说,三班藏电话卡藏手机要搞事情,会不会和今天的事相关?
我正如此想着,就被带到了园区的总部大楼。
这应该是整个园区最高的大楼,差不多有二十几层,会议室就在顶楼。
在门口的时候,军哥又警告我们俩:“时间就一个小时,进去之后,不该动的别动,不该看地别看,不该说的别说,等弄完去杂物间等着!”
陈耀祖赶紧点点头:“军哥,规矩我都懂,您放心,咱不敢说比得上五星级酒店的保洁,但比魏瞎子肯定要做的好。”
军哥冷哼一声,亮出腰间的匕首:“一会进屋要是做错事,别怪我没提过醒!”
说完,和一楼安保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我们进了电梯,直奔顶楼而去。
电梯门刚打开,我就被会议室内部的装潢震撼了。
墙壁用的瓷砖,每一块都缀满了大小一致的红绿玛瑙,脚下的实木地板,有一种特殊的木纹,在阳光下金光耀眼。
陈耀祖告诉我,这叫金丝楠,号称十两黄金一两楠,随便撬一块运国内去,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极尽奢华,媲美皇宫。
但就是这样的会议室,烟灰缸里的烟头满的和稻草垛一样,地上全是酒瓶、各色内衣,以及核心部位没拇指大的粉色绳裤,和数不清的用完的套子。
布艺沙发上到处都是黄白污渍,我一脸愕然地看着,心跳开始加速。
我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在这开趴玩得是有多嗨。
“东张西望你妈呢!还不赶紧收拾!”军哥冲我呵斥道:“一个小时弄不干净,我就弄死你!”
我生怕又挨一巴掌,赶紧去打扫,而我用余光瞄了一眼,就发现这边全是落地窗玻璃。
这不是绝佳的观景台嘛!
陈耀祖装模做样地东擦擦西捡捡,等军哥一走,他捡起地上的酒瓶,仰着头一个一个倒。
可惜舌头都伸僵了,也流不出一滴来。
“操,这帮狗东西,属骆驼的吗,喝的这么干净!”陈耀祖啐骂一声,只好把头埋进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就是一顿狂喝。
喝完之后还不忘招呼我:“愣着干什么,赶紧喝啊!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全捡进口袋。
这里的烟屁股,对于猪仔来说,无疑是一场盛宴。
而我正在窗边支着脖子观察园区四周。
腊肉厂、河道、密林、办公楼、岗哨,还有坑坑洼洼绵延不绝的土路,几乎整个园区的布局尽收眼底!
这是机会!老天爷给的机会!
“你在看什么呢?”陈耀祖看我对着窗户发愣,忽然凑上来看,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但他好像光顾着看风景,左右扫了一遍,不屑地说道:“嗐,这种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比我老家差远了,在北方到了冬天,千里冰封,漫山遍野全是雪,那些山啊树啊,变成了大号的水晶塔,太阳一出来,跟放烟花似的。”
“你老家北方?那不是常下雪?”我见他没发现我的意图,赶紧岔开话题:“你有没有听过,天晚将欲雪,能饮一杯无。”
“浴血?天黑了要浴血奋战?”陈耀祖咧嘴一笑。
“那他妈是诗,意思是……”那种对驴弹琴的感觉让我心里憔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在这等着,我去找点酒来。”
一听到有酒,陈耀祖来劲了:“操,你要是能在这屋子找到酒,我给你磕三个头!多少时间没喝酒了,都他妈快憋出咽喉炎了!”
我笑了笑,直接走到沙发旁的书柜,在书柜后的墙壁上用指节敲了敲,然后用手一拉,那面墙就被我轻轻松松地推开。
里面全是整箱整箱的红酒,以及雪茄保湿柜。
陈耀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兄弟,你他妈……他妈是不是有透视眼!真是小母牛看妇科,牛逼坏了!”
接下来几分钟,他发了疯似的拍我马屁,并一脸真诚地要我教他透视眼。
我告诉他,做房产销售,想成销冠,不仅要懂房子结构,还要懂装修。
一进毛坯房,客人有不满意的地方,像是太小太暗,立柱太碍眼之类,就得教他怎么装修,怎么设计。
说起来我也算半个装修设计师。
像这种高层建筑,是不可能没有承重柱的,但会议室里没有看到,唯一可能就是装修给藏起来了。
一米宽的柱子,做进落地书架里,肯定还有暗格在。
陈耀祖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从从开封过的箱子里挑了一瓶,咕咚咕咚地灌,还要跟我碰杯。
但我最讨厌的就是喝酒,我回水池埋头灌水,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喝的是尿。
之后,他两眼微醺地躺在沙发上,用手揉捻了那条绳裤,兴致勃勃地塞进了口袋:“真舒服啊,可惜,我们不能在这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