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枳张着嘴,有些没想到梁川会如此问自己。
可是随即,他就低下头,对着他说:“对不起梁先生,我不知道那是您的同窗,但是那时日我也是无奈之举,只能出此下策。”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猛地看向梁川,对着他道:“但是今日泉枳来找您,就不是抱着您一次就会收下泉枳的想法的。”
“您是政坛清流,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算是您上来就拒绝我也是正常的,但是泉枳不后悔来试一试。”
看着他的眼睛,梁川淡淡笑了一下。
“谁让你来找我的?”
石泉枳愣了愣,想说自己,但是转念一想反正胡若优也不会知道,不如就扯个大旗。
“胡夫人。”他镇定说道。
“但是夫人说,若是我能请动您,您就做我的老师,若是请不动也不许去找她帮忙。”
梁川淡笑不语,只觉得这胡夫人倒是有趣。
“你这胡夫人倒是有趣,那你若是成功,她岂不是为旁人家的孩子做嫁衣?”
石泉枳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被梁川饶有兴致的表情劝住,整个人呆住。
“看来你也不知道。”
当天下午,胡若优就见到了梁川。
这人还是穿衣服如此质朴,甚至比之在京中显得更加清流。
原先在京中,人人在乎自己样貌,他也不得已要跟着买些上好锦缎做衣服。
如今到了同州,梁川褪去锦缎,穿上普通长衫,更显得他身长而立,俊逸非凡,如深冬松柏,气质卓绝。
那冷淡的眉眼在见到胡若优时向下一弯,霎时间变成了温柔缱绻,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
胡若优好久不见他,乍一看道梁川的样子竟然还有几分怀念。
春桃将人迎进来,梁川款款走到桌子旁,对着胡若优行了一礼。
“梁先生这是做什么?”
她急忙起身闪避。
“到了候府,梁某变成门客,见到主母自然要行礼,不然就是礼数不全,惹人笑话了。”
胡若优之前承梁川多次情,她早就对他很是感激,哪里能让这人说这种话,当即阻止。
“梁大人还是见外了,何必如此?”
她看梁川的时候,梁川自然也在打量她。
她来到同州后变化不可谓是不大。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瘦了,纤细了,但是眼睛也变亮了。
胡若优整个
人被厚重的棉衣包裹在里面,却看不出一丝臃肿,纤细的胳膊从袖口中露出来一截,白嫩嫩的让人挪不开眼。
最夺人眼球的还是她那张冠绝天下的脸,如今多了些许威严,看着更是闪耀夺目,难以忘怀。
梁川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夫人为何这么说?梁某不过是做了些许不足为奇的小事,夫人不用如此挂心。”
胡若优不愿意同他争论这个,只是同他约定,若是有外人在场他在行礼。
梁川都是欣然同意。
“梁大人找我是为了石泉枳?”
梁川点头。
这府内事情就那么多,唯一能引得他来找自己的就是石泉枳了。
“我想他应当同你说过了,只要他能让你同意这件事我就同意,选择权还是在梁大人身上的。”
“不是为此。”
他错开视线,将眼神投到窗外的雪景上。
同州候府不同于京城候府五步一台阁,只是更加开阔,院子错落有致,尤其每个院中都被前主人种下松柏,厚重的雪压在上面很是漂亮。
“那先生来是······”
“夫人为何要对石泉枳这孩子这么好?他日他离开岂不是给他人做
了嫁衣?”
胡若优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他如何能离开候府?”
她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微笑。
反问对方。
梁川张嘴,似乎想说:石泉枳总有长大的一天,长大自然要离开。
“先生,天下将乱,泉枳留在候府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难道要回石家?”
说着,她看到梁川要反驳,继续道:“我自然知道他必定会回到石家拿走属于他的东西,可是若是薄元真的可以做到那个位置,石泉枳还是要归顺于他的。”
她对着梁川眨眨眼,俏皮一笑:“能从小培养的下属岂不是更好?”
梁川看着她,微微一笑。
“夫人果然冰雪聪明。”
胡若优知道,这是自己也通过了梁川的测试。
他应当早就有意要收下石泉枳。
“梁先生为何要收下石泉枳?”
这个问题不想让它困扰自己太久,胡若优当即问了出来。
梁川轻啜一口茶水。
“当年他将我同窗赶出家门,让家丁破坏了我同窗的笔墨,而后赔了他一大笔钱。”
梁川笑了笑,似乎是回忆着什么,眼神渐渐放空。
“我那同窗家境贫
寒,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考到南山书院的,若是再没有钱就要回家种田了,是石泉枳给他的钱让他能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