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子是谁?”
听到他这么问,胡若优深吸口气,随即无奈道:“我若是有主子,这账本就应已经乘上御前,哪里还要和你在这里拉扯?”
“再说,让我管理账目的本就是你,如今我发现了不对你却要怀疑我。”
陆薄元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缓缓抬了上来。
他这样的怀疑的确没有立场,账目本是他让管家给胡若优的,管事也是他提出让这人做的。
只是没想到,她能这么简单就发现这账本中的不对劲。
“我没想到你能发现。”
“我也没想到你做假账能做的这么明显,既然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抽出来这笔钱,何不独立做个账目。”
她信手翻了一翻,随后说出几句:“给仆役的钱应当就是给军队发的月例,后厨的钱应当就是粮草。”
胡若优略一撩起眼皮,一手指勾着账本,一手撑着脸颊,“你做的太明显了。”
陆薄元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身子坐的笔直,手臂青筋鼓起,整个人看起来格外严肃。
“没人给我做账,只能让管家和账房去做。”
闻言,胡若优精致的眉头间隆起一小小山丘
。
“那你就不怕被发现?今日是我发现了?改日呢?”
陆薄元彻底沉默下来,胡若优知道他这是在思考。
“你拿着这账本过来,句句所言都是在说这账本做得差劲,你所谓何事?难不成你要替我做账?”
“对。”
胡若优放下账本,两手交叉,一改前些日子看着格外柔弱可欺的样子。
“我就是要帮你。”
“为何?”
还能为何?
打不过我就加入,话本中说你陆薄元对手下人都极好,那我成了你的属下不就可以逃过死劫?
“胡家,我要你替我爹翻案。”
陆薄元适时露出为难神情,沉着片刻,在对面耐心耗尽前幽幽开口:“胡家的巫蛊案已经定死,重新翻案要将牵连其中的所有人都查一遍。”
“那我也知道你账本中的秘密了,若侯爷不愿意我自然也没办法,大不了你我母子二人就此相安无事。”
“只是你别忘了,下次寻一个厉害些的账房。”
说罢,她便要离开。
陆薄元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远离,内心挣扎一番后,似是妥协道:“那就拜托姨娘了。”
胡若优心中暗骂,小狐狸
。
殊不知陆薄元对她的评价也是如此。
“我还有最后一事。”
陆薄元警惕抬头,一瞬不瞬盯着她。
被他这个看着,胡若优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必如此警惕,我只是想去看看你的兵是什么样。”
此番话可谓是踩在别人底线上说的了。
一般私自屯兵的都在极为隐蔽的位置,就连家中妻子和门客都不能知道。
“行。”
胡若优都做好他拒绝自己的准备了,闻言轻挑长眉,淡笑道:“那便麻烦侯爷了。”
————
清晨鸡叫没多久她就被陆薄元带来的侍女叫起来,迎着夏日薄雾同阳关一起出发。
马车摇摇晃晃间,她险些忍不住又睡着,忽的听到车窗框被人敲响。
“姨娘自己说要来看看,怎么还能睡着了?”
陆薄元挑这个时间就是故意的。
“真是小心眼,昨天让你吃了些憋屈,今日就要还回来。”胡若优小声嘀咕。
“嗯?”
他简直就是狗耳朵。
“这不是还没到吗?”哈切打到一半,帘子被忽然掀起,阳光照在她脸上,胡若优急忙用手去遮。
清晨时分,尚未清醒的少女正坐在
车里阳光未经允许触碰她的脸颊,像是抚摸,又似亲吻。
让这车里的人仿佛神女,美得夺人眼球。
车窗外的人,除了陆薄元还有其他侍卫,见状都纷纷屏住呼吸,陆薄元忽然放开手,众人这才调转目光。
忽略心中那一丝不悦,陆薄元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目的地,“马上就到了,姨娘待会可别迷糊。”
“怎会迷糊,也不是稚童了。”
可到了地方,她也还是困的睁不开眼,小孩子一般东倒西歪下车。
春桃刚想来扶,却被陆薄元的眼神吓到,一个没留神胡若优踩到软地就要向着一旁歪去。
陆薄元离得不近,见状立刻伸出手,却只是拽住了她的衣领。
拎小鸡一样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这下胡若优彻底清醒了。
看到自己这样的姿势,下意识开始挣扎。
“你别乱动,小心我们都···”
陆薄元话音未落,就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他的手来不及松开,连带着胡若优一起重重落下。
他落在地上,好在胡若优知道找个垫背的,狠狠砸在他身上。
陆薄元瞬间吃痛,“嘶——”
也顾不上别的,
一手握着能把着的东西,一手撑着地面就要起身。
周围人看到两人的惨状都吃了一惊。
纷纷找衣服的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