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优对着账房先生挥挥手,示意对方先出去。
看到账房先生走到确定无法听到两人对话的位置后管家才慢吞吞开口:“这笔钱您真的不必过问。”
“小侯爷让您管帐,其实您就做做样子就好了。”
他语气诚恳,眉宇间满是纠结忐忑。
“刘管事,我自然懂你的意思,可是这个···”胡若优顺手翻到账目不对的那两页,放到管家面前,用手指点了两下。
随着她手指落下管家又擦了把汗。
“这是小侯爷的事情,我们不好过问,侯爷在的时候也一直是知道的。”
管家盯着账本,眼中根本没有仆人作恶被发现的恐惧。
见状,胡若优信了他一半,“小侯爷用这笔钱做什么?”
管家紧张地攥着手避重就轻道:“侯爷都是允许的,您就别操心了。”
他像是有话却不能说,又像是压根也不知道,只能说管事的确实要比别人多几个心眼。
“如此大额的出项,毫无进项,就算是养一队兵马也可以了···”
胡若优忽然顿住。
养一队兵马···
这个事情忽然仿佛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
话本中对于陆薄元如何造反都
没有明确说过,直说是天降神兵,纵横上下无人是对手。
这兵如何得来确实从未交代。
可若是这兵从一开始就存在呢?
勇毅候本就是武将封侯,候府上上下下多少都会些拳脚功夫,很多人也能看出行伍特色。
可是这些人远远不够他称帝,而养兵正好需要用钱。
“你下去吧,这笔钱我不追究了,但是要如何平帐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届时还要管家帮我。”
管家连连点头称是,这才离开,走之前狠狠吐出一口气。
“我当真是小看这位姨娘了,她这身数术的本事就算是放在外头也能过的极为不错了。”
“有什么厉害的,不过一个婆娘,就算厉害也是侯爷的婆娘也是侯爷厉害。”
听到管家夸她,账房先生极为不忿,撇撇嘴,下意识反驳。
“你厉害,你做账让人看出来了?要不是我告诉她是小侯爷用的钱,咱们俩今天都走不出那芝兰院。”
听到这,账房先生悻悻闭嘴。
待两人走远后,胡若优直接唤来春桃,“收拾一下这些账本,咱们去找小侯爷。”
春桃正满头大汗收拾院子,那几箱子的账本把她弄得极为恼
火。
闻言不明所以,“找小侯爷?您不是要闭门不出几日吗?”
“咱们去让他怎么把这些账本抬进来,就怎么把这些账本抬走,临走前还得说谢谢姨娘。”
春桃不懂,可是春桃极为听话,只要胡若优说,她就会照做。
当即招来几个小厮,一人捧着几本账本就跟着胡若优去了詹星苑。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整个候府弥散着夏日特有的清凉散漫。
路上有些做好了活的仆从就在树下乘凉。
詹星苑却和这候府的情况格格不入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井井有条。
最为吸引人的不是这些而是詹星苑的演武场。
多种兵器排列整齐,俨然有序,反射着天空中太阳微薄的橙光,为整个演武场渡上淡淡的肃杀。
而更出色的则是演武场中心的人。
那人不着上衣,仅穿一条单裤在身下,手上舞动着把银光闪闪的红缨长枪。
随着这人的挥动,长枪红缨击破空气发出爆鸣。
那人身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到地面前,在他上半身的微凸轮廓上留下条湿润长痕,看起来暧昧极了。
胡若优脚步微停,第一次觉得自己难以迈开腿。
忽的,那
长枪猛地一送,枪头摩擦地面抡出淡淡火星。
陆薄元豁然抬头,同胡若优对视个正着,他勾唇邪邪一笑。
“怎么?姨娘还知道偷看我了?”
胡若优这才知道自己中了他的计策,绝不能让自己失了来此的优势。
“为娘看薄儿,如此英姿,果然是陛下的好臣子,是道申的麒麟儿!”
陆薄元慢悠悠从演武场上走下来,似乎对着胡若优说:
你不是爱看吗?那就给你看个够。
胡若优视线不偏不倚,丝毫不动,仿佛看得只是那一杆银枪,而不是男人硬实的轮廓。
陆薄元走的慢,到了胡若优面前站定。
一身汗水的味道引得她不悦蹙眉。
“穿好衣服,为娘有事要同你商量。”
越过陆薄元,胡若优从容离开,只是那手心中的帕子都被攥湿。
“天气还是太热,明天叫管家给芝兰院多拿些冰来。”
“是。”
陆薄元在身后我行我素的穿衣系带,毫无这院子进了女眷的自觉。
直到胡若优派人来催,他才不急不慢地走到书房。
胡若优坐在主位对面,将原本的座位留给他。
这本身也是种微妙的示好了。
见到她一本正经
拿着账本,陆薄元忍不住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