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当年应当还是幼童,自然对我不熟悉。”
陆薄元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再次缩了回来。
“当年我已经7岁,能作诗能策论,如何会不记事?”
陆薄元确实称得上是一句天才也不为过,若不是老侯爷当年让他藏拙,候府恐怕也会招揽祸患。
毕竟,胡府就是前车之鉴。
当今天子过于忌惮臣子了。
胡若优的心脏猛地一抽,眼神霎时间变得落寞无比。
“我当年才五岁,深居宅院,薄儿不记得我也是正常。”她还是耐心解释。
论及胡府,胡若优挥挥手示意这些下人都先下去。
陆薄元顺势回到桌旁坐下,胡若优给他递上一杯茶,他想也没想接过茶水,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微凉。
陆薄元侧头去看,却见胡若优匆匆收起手指。
视线却好似不听话一般,紧紧咬着那细白手指不放,见她握拳,他也忍不住跟着握拳。
“不可能,我记忆···”
“当年胡家和你的婚约你还记得吗?”赶在他话音落地之前,胡若优忽然问道。
陆薄元一怔,表情微微变化,看向胡若优的眼神中满是探究,“婚约?”
她无声地笑了,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略苦。
“你看
,你还是不记得。”
陆薄元悄然不答,似乎是在思索当年的事。
“好了,薄儿就算是来请安也应当走了,你在我这屋子里待太久,小心旁人说闲话。”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被她打断思路,陆薄元不恼,只想知道最关键的信息。
看她默许,他直直问出,“当年若真有婚约,是谁同我的婚约?”
胡若优抬着头,定定望向他,眼神里水光忽明忽暗。
陆薄元忽的低下头,“姨娘早日休息,明日我让管家送账本过来。”
说着,就急不可待的带着自己的随从走了,仿佛这小院中藏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见他彻底离开,胡若优表情变了变,最终定格在得意的微笑上。
胡家确实有婚约不假,但是出事的时候她才五岁,好多事情都不记得,那婚约是同谁她也不清楚。
至于陆薄元的猜测,她可没有回答不是吗?
“你就想去吧,今天都别想睡觉,还把我送到鸡鸣寺祈福,你也别想舒服!”
可是他也没清闲多大一会,就听见院内人生嘈杂,不大的院子陆陆续续进来好多人。
胡若优急忙出来看,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当场。
只见管家带着十几伙壮丁
,每人手上都搬着一个箱子。
那箱子看着极为沉重,这些年富力强的小伙子都在呼哧呼哧喘着气。
“这是什么?”
春桃站在前头,蹙着眉指着胡若优面前这些箱子问道。
“真当我们芝兰院是杂物库房了?什么东西都往这搬还得了?”
不用管家回答胡若优就猜到这里面装着什么了。
牙齿上下磨动两下,“好啊陆薄元,你倒是会报复!”
“春桃姑娘,这是小侯爷让我们给胡夫人准备的管家的账本。”
春桃愣了愣,看着满地的箱子,咕噜一声吞下口水,“这么多全是账本?”
“都是账本。”
管家点头,对着胡若优笑了笑。
“这些账本到几年前?”
这么多账本显然不是一两年能积攒下来的。
果不其然,“这些是近十年的账本了,每月一本。”
管家将手里的箱子放下,对着胡若优露出一算得上是谄媚的笑容。
“这些是今年的账本,夫人您先看这些就行。”
同陆薄元预料到的惊讶和气愤截然相反,胡若优淡淡点头,“账房先生给我叫来,还有管家你也一同来。”
“春桃让他们把东西搬到西边厢房,以后我在那边看账本。”
“搬
好东西其他人就走吧,别在我一个寡妇院里聚着。”
众人领命称是,只那些仆役之前没见过胡若优,此番看到这样好看的人儿,忍不住的去撇她。
胡若优立刻转头回房。
寡妇当久了,她还真有点寡妇做派了。
不多时,账房先生就被管家叫了过来,两人一起到厢房等着胡若优。
管家心中忐忑无比,想了很多种情况。
无非就是这姨娘不会做账,将账本弄得乱七八糟的,不过这先生我也了解,他一定能将账本做得得当,就是麻烦了些许。
就怕这姨娘太过自信,只听自己的。
他想着怎么给胡若优收尾,就听到刚进门的胡若优大大方方坐在案前,顺手拿起一个账本。
手指翻飞,看图册一般一篇接着一篇翻过去。
没过多久,她就已经看了三本。
管家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就连账房先生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管家,今年三月,一月,去年十二月,十月···”她呷口水,“这么多个月份都有大额支出,上面写着是给府内下人发月例,亦或者是买布料等原因。”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