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侯爷去了,小侯爷回来,她院子里的仆人也去了大半,只剩两个粗使嬷嬷。
这其实正合了胡若优的意,人多就眼杂,时刻被人盯着反而不方便她行事。
这日终于到了侯爷出殡的日子,她被两个嬷嬷架着换上白色粗布麻衣。
胡若优刚换好衣服就被叫了去前院给侯爷哭丧,却不想转个弯却撞进一个硬实的胸膛。
同候府截然不同的琥珀香味窜入鼻尖,胡若优脑中警铃大震。
想要后退,不知道哪里来得脚将她绊住。
眼看要摔倒,她急忙稳住腰身,距离那男人的手两寸的位置堪堪悬住身子。
在云吉班学到的东西在此刻终于用上。
愣是没让这人碰到她一毫。
“妾身唐突,不想冲撞了贵客,请先生见谅。”
来人陌生的很,有气宇轩昂,容貌俊朗颇为不凡,虽然衣着素净,可那一身江南制丝绸外衫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一看就是前来吊唁的客人。
“想来夫人就是道申前段时日纳入府中的续弦了。”
“夫人不必多礼,是梁某唐突了。”
男人声音温文
尔雅,哪怕知道胡若优是侯爷前段时间大闹云吉班带回来的伶人也无半点不妥。
胡若优想起侯爷说的好友梁川,温文尔雅,君子气度,于是颇为好奇地抬起头瞟了他一眼。
忽的,一道冷淡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姨娘怎么还不过去?”
陆薄元从身后走来,似乎是看了全程。
“梁先生。”同梁川打声招呼,陆薄元扫了她一眼,“姨娘是不是忘了去灵堂的路?”
“我带姨娘过去吧。”
怕对方多想,梁川急忙解释:
“薄元,你切勿多想,某只是不小心撞了夫人一下。”
陆薄元点点头,“就不送梁先生过去了,您先逛着,我带姨娘先过去。”
说着他对着胡若优语调平平说道:“走吧。”
语调平常,胡若优却从其中听出了不容拒绝的霸道。
接着,一只比平常更烫的手随手一挥,抓住了胡若优的腰带。
胡若优被带着踉跄两步,以同样的姿势撞到陆薄元怀中。
陆薄元看似消瘦,实则有肉,臂膀坚实,就连胸膛都较比其他人要厚实许多,同他混不吝的
样子倒是全然不同。
“真是抱歉了姨娘,没撞疼你吧?”
假惺惺的声音一出,胡若优就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说话间,男人的大手正好放在她的腰上,完成了梁川没完成的动作。
“那日你不让我碰,怎么外男就可以?”他低头,声音也压的很低,眉眼间全是得逞的得意。
胡若优斜眼去看,正巧和梁川对视上。
不能让梁川继续看下去。
“侯爷别误会,我只是同梁大人撞了一下,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老侯爷的事情。”
“怎么会误会,姨娘最是贞洁不过,某是相信的。”
胡若优从他怀中退出来,头颅低垂,不敢吭声。
陆薄元定定看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露出来的白皙脖颈。
“我···”
忽的,她的声音被层层叠叠的脚步声盖过,抬起头时,胡若优发现陆薄元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
接着她就听到陆薄元转过身,衣物摩挲声响起,“外婆,您怎么来了?”
外婆?
“你父亲殁了,母亲也没了,身边总要有人管些事情。”
胡若优斗着胆子向
前看去,只见来者中站在中心的女人面相端庄肃穆,虽年事已高却不显老态。
正是陆薄元的外婆,管刘氏。
“外婆苦心,薄元不孝,让外婆为我担心了。”
管刘氏站在会客厅飞檐的阴影下,对着陆薄元慈爱一笑:“为后辈解忧本就是长辈应做的,更何况你如今情况艰难,我若是不帮你还能指望谁帮你呢?”
“难道指望你小叔不成?”
“你毕竟是个男人家的,院子里的事情不懂,就算是你小叔来了,他也得头疼。”
一番话下来,陆薄元也想起外婆往日里对自己的种种优待。
不禁软了语气:“外婆这边凉,我带您去日新堂休息片刻。”
“休息就不用了,你陪陪我吧。”
陆薄元回头望了眼若有所思的胡若优,“你走吧,难受就去同管事的告假,省的别人说我候府苛待下人。”
陆薄元不想管老太太见我。
胡若优哪里是蠢人,她要是再看不出管老太太不好招惹就是白长了这对招子。
她转身的刹那,陆薄元转动身体,恰好让管刘氏的视线同胡若优错开。
“谢过侯爷。”
“等一下。”管刘氏忽的叫住她。
“这婢子穿的衣服是不是不太符合制式?”
胡若优僵住身形。
陆薄元视线不在胡若优身上,被管刘氏一说他才发现胡若优一身寻常妇人打扮,全身缟素,不见半点其他颜色。
府内的婢子这时候哪里有这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