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不过是话本中的人物啊···”
怅然间,想到话本中对她的评价,“生性放荡,缺不得男人···这话本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她躺在床上自言,双眼空洞望着床幔。
所有思绪都在最后化成一个念头,决不能让陆薄元将她轻轻松松杀了。
她大抵是能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被说成是生性放荡了。
因为在世人眼里,她除了这身子,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同这些人交换呢?
可她不是悲春伤秋的性子,就算是知道了未来,也不愿意认命。
忽然有人同她对话:“交换什么?”
“姨娘刚才可是和什么人说话了?”
是陆薄元。
接着一句话让她遍体生寒,“姨娘这么忍不住寂寞,侯爷刚走,就私会外男?”
胡若优猛地翻身而起,将被子死死裹住身体。
她就是因为放浪给候府抹黑,才被陆薄元砍了头颅,这次可不能让人觉得她放浪。
“没有,只是刚醒过来,屋里太黑了,春桃和碧柳不在,我怕黑的紧,只自说自话两句,是不是吓着薄儿了?”
陆薄元皱起眉,“别那么叫我。”
“这称呼有何不妥?你是我继子,我理应视你如己出。”
“呵,你过了及笄刚几年?”
陆薄元隔着窗户纸,看到屋子里面黑黝黝的,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中午头时看到的白嫩肤肉。
可是转念想到女人的身份,陆薄元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他蹙眉开口道:
“胡姑娘既然同侯爷未成婚,不日便出府了吧。”
“出府?”胡若优猛地抬头,隔着黑暗同他对视。
一边同他对话,胡若优急忙穿上衣服,跑出门口,正撞见站在她窗边的男人。
陆薄元见到她似乎很是惊讶,双目紧紧锁在她身上。
“你敢?你父亲刚去世我就是这候府主母,岂是你说让我出府就出府的?”
胡若优原本的性子从未被磨灭,她可是当年太子少傅独女,就算是落入勾栏也有自己傲气,更何况如今知道这世界不过一话本而已。
‘不过都是些话本子中的人物,就我一个活人。说我被陆薄元斩杀,我就不信我还改不了一个话本了?’
胡若优原本还有些害怕陆薄元,可是一想到如此,直接抬起头,虽身处下位眼中却暗藏星火。
只是那星火在陆薄元看来不过是狐媚子勾引人的伎俩罢了。
“你和我爹没拜堂。”
“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今日
说自己父亲是胡锦俞,陆薄元是不相信的。
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一探究竟。
胡若优自然也不想留在候府,可若是脱离这里她就离朝堂又远了一步,她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可不是随便说离开就离开的。
原本按照话本上说,她今日就应当被送出候府到一小院被软禁起来,可是她不想走,也不能走。
她还没脱离贱籍,侯爷那天带她离开的时候闹得又太大得罪了云吉班,离开候府她被这些人发现只会更惨。
“薄儿不信我也是正常,可是当年若不是我父亲将那东西藏起来,侯爷也别想在今天才殁。”
“什么东西?!”
我刚编的东西。
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终究惹恼了眼前人。
喉咙被人猛地卡住,胡若优声音断断续续传出。
“你···大可不信,但那东西只有我知道在哪,咳,今日你要是动我一下,明天那东西就会到关大人的案桌上。”
胡若优眼底的光芒一点点消失。
陆薄元却忽然松了手,手掌轻抚在她已经开始发紫的脖颈上,“罢了,毕竟是老侯爷的遗愿。”
“侯爷出殡之前你就同他拜个堂,就当是入了我们候府大门吧。”
胡若优身体僵硬,
仿佛能听到自己一点点直起身时脊椎骨发出的摩擦声。
“拜堂?”
为曾点绛的朱唇轻启,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就算是侯爷同她有些恩情,和死人拜堂这冲击力也太大了。
“拜堂所谓?”
“自然是圆了侯爷遗愿,进入候府了。”
侯爷去的突然,身边只有你陪着,既然如此,那以后你也去陪着他吧。
这本是陆薄元要说的话。
可是山间精灵般的女人柔柔抬起头。
月光下刚从被子里爬出来的凌乱发丝还带着水汽,一缕缕贴着脸颊,那软嫩的脸下午还在他的手心里挣扎。
攥紧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陷入其中的感觉。
“红事白事一起办,小心外面人说勇毅侯府搞巫术这些歪门邪道的可就不好了,到时候关大人案上又要多一大堆参侯爷的文书了”
关长滨是殷朝有名的谏臣,为官刚正不阿,虽然不得殷帝信任,但在朝中有极多拥簇,很有话语权,要是让他听到这事,候府恐怕有一阵子没办法消停。
陆薄元略一抬起手,似乎是想往胡若优的脸上放,却在中途停住。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朝堂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