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青竹刚离开朔关府。
而府衙外原本围着看热闹的百姓早就跑光了。
青竹出来时还有些疑惑。
不久前她按照主子吩咐,高调带着金子来朔关府报案。
路上没少听到各种谩骂和议论声。
如她所想,听信谣言的百姓只当主子是为了解决此事,才寻这样荒唐的理由给朔关府齐大人送金子。
毕竟谁会平白弄一箱黄金嫁祸你呢。
大家伙们围在府衙外看热闹,也想看齐大人会不会也跟柳大人和赵大人一样,收下贿赂。
毕竟就目前来说,好像只有朔关府没跟沈婼走近,就不知道齐大人能不能扛得住美人和金子的诱惑。
青竹一路被护卫护送着把金子送到府衙报案登记,除了期间面对齐知事黑沉的脸外,倒也没被为难。
就是被边民的谩骂给气得不轻。
原本要离开衙门时还做了一番心理准备。
谁知道出来却一个人都没见着。
留在外的护卫立刻把得知的消息告诉她。
听到戍管府把传谣言的人当间人抓,青竹眼睛一亮,立刻赶紧回府。
沈宅内,沈婼看着面前先后来的两人,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不用,这事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上官姮挑眉,“真的?可别死撑,放心,帮忙也不会算还人情中……”
话说完脚就被踩了一下。
他却不止不恼,还挺欣喜似的,转头看向斜侧的花翎姝傻笑。
花翎姝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看着沈婼,认真道。
“既然你已有安排,我便不多说,不过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别的不说,你如今也是我的妹妹,当姐姐的总不能叫妹妹被外人欺负干等着。”
沈婼闻言,面色柔和下来,眼底也多几分笑意。
“放心吧,若真有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客气,不过如今只是小事,杀鸡还不至于动牛刀。”
“你心里有数就行。”上官姮对她把他们归为一起还是挺满意的。
正说着话,春溪便提着裙摆匆匆进来。
见到院中有其他人,忙驻足行礼。
沈婼见她神色匆匆,便知外面应该又有变。
“可又发生何事了?”
春溪见主子没避忌那二位,便垂头把外面的事三两语说清楚。
“间人?”上官姮挑眉,“这招倒是妙。”
不辩白,直接把源头反摁死在耻辱柱上。
他不由看了沈婼一眼,怀疑此事是否与她有关。
难道她说的解决就是这个?
倒也是快刀斩乱麻之法。
只是终究还是不够干净,对她名声依然有碍。
事情过去后,往后她的名声难免还是会添几分桃色。
沈婼只是慢悠悠喝了口茶,说了句,‘知道了’。
事关边城安危和镇北大将军,两府就算想先观望暗查都不成。
这也是沈婼在想明白后,觉得对方反会给自己作嫁衣的原因。
对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把镇北大将军拖下水。
只能说太着急了。
恐怕齐成对她的态度成了压倒骆驼的那匹马。
在猜测镇北大将军可能已经选择站位太子的情况下。
如果连朔关府也站过来,那不止二皇子想在朔关城安插人的计划告吹,他们这些人的命肯定也保不住。
所以才会冲动下狗急跳墙,想先搅浑朔关城。
阴谋诡计有,却没有基本的大局观。
完全没考虑到这样会对边城造成什么影响。
说到底,各顾各的利益。
这些谣言能那么迅速煽动边城百姓是为什么。
是因为可能会伤及边民利益。
如果捐粮草是假,边民们会觉得被欺骗,会愤怒。
如果两府真的跟贪官勾结起来,以后会不会把边城当剥削地。
如果镇北大将军也不再刚正不阿,就不会再如以往般坚毅的守护边城百姓。
种种冲击下,边民们自然会怕,会忧,便会化为怒火。
所以她才会说对方手段其实也算高明,只是棋差一招,输在太自负。
现在两府的回击也差不多。
如果说早上的谣言让边民们感觉到利益可能会被动。
那两府的间人说法,便让边民从早上的忧虑转到恐慌和惊惧。
毕竟谣言带出来的只是还没发生的猜测。
但间人加上羌奴即将来犯的现实,是将实实在在威胁到他们利益和生命。
总的来说,一山还有一山高。
别以为军中莽汉们只会扛着兵器往前冲。
打仗若不用计谋谋略,哪能久胜。
文臣们鄙夷武将没文化,只会闷头冲。
却不知武将们只是不习惯把精力和心思都用在勾心斗角上而已。
一旦他们真跟你比谋略,谁胜谁负还不知道。
抓间人的活动轰轰烈烈展开。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刚到朔关城城墙下。
守城军将看到来人,惊愕之余,立刻把为抓间人而暂时关上的城门又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