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子一怔:“啊?不是——公主,奴婢要不要把刚刚的话,再跟公主说一遍。
奴婢完全是向着公主,半个字都没有替她说话呀!”
“你是没说,但你想了!”乐平公主一巴掌拍在书案上,气道:“她还想干什么?她非要逼得我众叛亲离,抛家弃女才是她的目的么?”
见乐平公主完全听不进外人说什么,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愤怒当中,白鹭子慢慢闭上了嘴。
但乐平公主见白鹭子没回应,气着道:“愣着干什么,你说话呀!”
“嗯……”白鹭子顿了一下,道:“公主,要不咱们回京吧,就留那肖元元这里这受苦,咱们眼不见心不烦!”
乐平公主气道:“回京?留她自己逍遥自在么?
她在这里生病,我在仁寿宫就好受么?
惦记了她这么久,你看看她那个鬼样子,都瘦成杆儿了,还学别人发脾气,她凭什么跟本宫发脾气?”
白鹭子劝道:“那个芸香……芸香不是传话说——肖元元一直在等着公主么,天天盼着公主回来……”
乐平公主回过神来,道:“是啊……那芸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眼神啊?她想我,她怎么想我?
我一路赶回来,她连迎都不迎一下,我跑去房中找她,她连个好脸色都没给……”
白鹭子知道现在说什么,乐平公主都听不进去,于是敷衍道:“兴许——兴许是等太久了,她等得不耐烦了吧!”
乐平公主一怔,反而点了点头:“有可能。”
转而,乐平公主又生起气来,气道:“才三个月她就不耐烦了,当初本宫等了她三年,她一回京我不照样颠儿颠儿跑过去了么?气死本宫了!”
“那……”白鹭子试探道:“那……咱们回京去吧,再晾她几个月!”
一听回京两个字,乐平公主慢慢冷静了下来,见乐平公主气息慢慢平复了,白鹭子上前扶着乐平公主坐到了榻上。
“公主——”白鹭子叫了一声。
乐平公主叹了一口气,道:“暂时不回了!”
眼下正是易储的关键时机,朝中各方势力正在角逐。
来之前,乐平公主也是跟独孤皇后商量好了,还是跟上次一样,躲开纷争,免得被绞进去。
毕竟两个都是亲弟弟,万一他们任何一方来向她求情,她都不好管,干脆一躲了之。
白鹭子马上回意,道:“公主照顾皇后娘娘日久,难得清闲几日,趁着眼下还未入冬,就在山中安心住上几日。
等事了了,再做打算——”
乐平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生了一场大气,伤了不少心神,本宫有些饿了!”
白鹭子闻言便笑了,与以往不同,乐平公主尽管生气,但实际上心里还是轻快的,不然早就气饱了,不会感受到饿的。
白鹭子笑着道:“那奴婢去膳房看看有没有好用的果子,实在不行,公主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奴婢让膳房安排上。”
乐平公主摆了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白鹭子应了一声:“是。”便退出了房去。
此时的朝堂确如乐平公主预料的那般,正是一场风云变幻。
杨坚是打定了主意要易储的,一回来就召见了朝中的主干之臣。
可是,尽管杨坚明示暗示,朝中总有一些人是不同意换太子的,比如吏部尚书牛弘。
旁人也就罢了,兵部尚书柳述本就是太子的人,固然坚决反对废储,但牛弘却不同。
牛弘向来立身持正,不偏不倚,这就让杨坚感到很难办。
以前的虞庆则也好,贺若弼也罢,还有刘居士,史万岁,都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太子一党,所以杀也就杀了,抓也就抓了。
可这个牛弘一心向着杨坚,跟太子交往并不深,若连牛弘都杀了,杨坚在朝上也实在交待不过去!一不小心,还会落一个冤杀朝臣的千古骂名。
独孤皇后看着一脸愤懑的杨坚,柔声劝道:“陛下——不必烦心,您只管使出雷霆手段来,他们再如何偏向太子,但说到底都朝臣,是陛下的臣子,还是要以陛下的圣裁为准的!”
杨坚扶着头,无力道:“本以为没了高颎,便无人再反对朕废储,谁知事到如今,牛弘、柳述、裴政、元旻,一个个都不同意废储……
有他们做表率,朝中竟有大半人反对废储。
这些人并无错处可抓,杀不得也抓不得——”
独孤皇后想了想,问道:“陛下要废的是太子,又不是朝臣,为何非要从这些朝臣身上下手呢?”
杨坚眸色一亮,独孤皇后接着道:“陛下废储,是为江山社稷,勇儿难当大任,理当让贤。”
杨坚一听顿时豁然开朗,原因无它,杨坚想要废储的根本原因跟独孤皇后不同。
独孤皇后想要换太子,是因为觉得太子这个人不行,怎么看都不顺眼。
而杨坚想要换太子,则是因为太子党势力威胁到他的皇权,使得他心生不快。
杨坚的关注点一直在太子党身上,而不是在太子身上。所以杨坚才执着于先把太子党除掉,再废太子。
而独孤皇后觉得,换太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