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洹将将说完，大太监江海哎呦了一声，又惊又怕道：“将军快别说了。”
皇帝弓着腰，剧烈咳嗽了起来。
江海在一旁为皇帝拍背顺气，一个劲是眼神示意，见无用又说：“将军快些认错。”
谢洹趁机继续：“陛下要杀就杀臣，臣绝无怨言。”
江海吓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随着谢洹话音落下，皇帝手中的折子猛地向谢洹砸来。
“你想死，朕成全你，来人！”
“父皇。”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
皇帝的话未说完，程璟便闯了进来。
谢洹看着来人眨了眨眼，他其实知道皇帝不会杀他，只不过可能会受些皮肉之苦。
皇帝沉着脸看向闯进来的太子，冷声道：“太子这是做什么！来人，带太子下去。”
程璟却看也没看谢洹，对着上首的皇帝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答应过儿臣，他归儿臣。”
谢洹无言看着对峙的父子二人，他们之间竟然还说过他归谁的话？
“看来是朕平日太过纵容你，带太子下去。”
谢洹眼看着程璟被乌羽卫带了下去，他才道：“和殿下无关，一切都是臣的错。”
皇帝突然叹了口气：“元熙还是不明白朕的心，元熙什么都好，可过于仁慈心软。”
谢洹见皇帝不再说话，于是接着说道：“殿下心软是好事，如今天下归一，正需要殿下的仁慈。”
皇帝冷哼一声：“归一？如今恰逢混乱，各种小族，前朝遗祸，北漠野心，此类种种，他若仁慈如何能平息。”
“陛下放心，有臣在，殿下不沾的血，臣来沾，那些该杀的人，臣来杀，臣愿意做殿下手中的一把刀，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谢洹顶着一脑门的血振振有词。
自皇帝将话题转移到程璟身上，谢洹便明白皇帝是想要敲打他。
江海看了
看皇帝逐渐退下去的怒容，赞赏地看向谢洹，点了点头。
“你又如何让朕能相信你，人的手中一旦有了权势，权势会滋养出贪婪。”
在皇帝平缓下来的声音中，谢洹沉默了良久，说了句让崇元帝大跌眼镜的话。
“臣不知。”
崇元帝突然笑了，对着谢洹摆了摆手：“行了，退下吧。”
谢洹这才从地上起来，恭敬行礼离开。
江海莫名看着一脸笑意的皇帝，不解道：“陛下为何？”
皇帝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你看他刚刚说不知的那个样子，简直和他爹谢行一模一样，朕还以为他的心机要比谢行多，如此也见不得多多少，至于他和太子，这件事让太子自己处理。”
江海顿时明白，嘿嘿一笑。
许多皇亲贵胄都有私底下养男人的，若是他们殿下有此好，那全天底下能配得上他们殿下的加起来也不过几个人，刚刚的谢将
军可以算是一个。
谢洹顶着一脑门血回到芳华殿。
守门的太监见到满脸血的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见到贵，听到谢洹的声音才急忙将人请了进去。
谢洹坐在殿内，任由程璟用浸泡了热水的锦帕为他一点点擦拭。
“多谢殿下仗义相救，其实陛下并不想杀臣，殿下何必过去惹陛下生气？”
程璟当时生怕再发生像是凤仪宫那般的事，从勤政殿回来，冷静下来后才想明白。
他突然手下用力：“怎么？本宫还去错了？”
谢洹疼的嘶了一声，慌忙揪着程璟的袖子，乖乖认错：“没有没有，殿下来的非常及时，殿下再晚来一步，陛下就要处置臣，臣不死也要脱层皮，臣现在能坐在这里，全是托殿下的福。
不过殿下若是再能早来几分，一定能听到臣对您的真情剖白，不过没关系，臣现在可以再对着殿下说一遍。
臣心悦…唔唔唔~
”
其实听到了的太子殿下一手捂住谢洹的快嘴，脸上微红，咬着牙说：“闭嘴！”
谢洹感受着程璟温软的掌心，像模像样呜呜了几声，眨着眼示意他这就闭嘴。
程璟这才放开了他，接过江福手中的药膏，为他上药。
皇帝这一砸并不算重，只在额角处留了个小口子。
谢洹让人拿来铜镜，对着那个小口子看了又看，最后看向程璟，神色幽怨：“臣破了相，殿下不会嫌弃臣吧？”
程璟懒得理会他这副装出来的怨妇样，径自去净手。
程璟拿了锦帕擦完手，谢洹拉住他的手往脸上盖，轻轻嗅了嗅说：“好香。”
啪的一声，一道不轻不重的巴掌响在谢将军脸上。
程璟端看着谢洹，挑眉笑道：“怎么样，还香吗？”
“香~殿下再多臣扇几下，只要不扇疼了您。”
程璟看着谢洹连连冷笑，任由谢洹拿着他的手，再次盖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