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见状,挡在芸芙身前,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感觉脖子一阵刺痛,眼前跟着一黑倒在地上。
芸芙满脸写着惊悚二字,没等她喊出声,只见小丫头手掌挥舞过来,一瞬间眼前变得恍恍惚惚,视线越发不清楚,最后陷入一片黑暗,脑袋沉沉意识落进混沌之中。
谢棠只来得及看到黄衫小丫头一抬手的功夫,婢女四仰八叉倒下,芸芙也瘫倒在椅子上,吓得从软榻上坐起身。
走到近前,伸手探了探芸芙的鼻息,确定活着,才松了口气。
“这是……”
祥云伸出手,藕夹般白嫩的食指和中指间,藏了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解释道:“点了她的睡穴,出不了大事。”
谢棠眼睛一亮:“你……你还会用银针点穴?”继而目光困惑地移到林老太身上,显然祥云的操作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林老太“啊”了一声,心虚道:“是……是,阿宝从小机敏,我扎针救人时她常在旁看着,时间一长学得像模像样。夫人不用担心,睡穴不同于身体其他穴位,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谢棠哼了一声:“有也是她的报应,恩将仇报的东西!”
接下来的流程,祖孙两轻车熟路。
谢棠被林老太支出去,紧闭屋门。
祥云握住芸芙的胳膊,心中意念流转,下一瞬一大一小集体消失在房间内,只留下已经司空见惯的林老太,装模作样时不时发出点动静。
屋外。
谢棠支走院中大部分婢女,只留下夏竹伺候。
夏竹是个心直口快爱憎分明的性子,从前芸芙没被重用前,她已经是院子里的一等大丫鬟。
那年因为家中母亲生病无人照顾,没有跟谢棠一同出远门,这才让不起眼的芸芙得了重用。
回来后一举替代她的位置,成了谢棠身边说一不二的大丫鬟,连她也要时常受她的白眼使唤。
几年好日子过下来,芸芙笼络了魏家小姐的心,手上又有夫人的信任,真真是到了哪都得被人高看一眼,那得意猖狂劲儿,她早瞧不惯了。
夏竹:“奴婢从前跟您说过,有次路过花园看到她勾搭舅老爷,是个不安分的,您不信还把奴骂了。”
谢棠声音落寞:“是我识人不清,被她花言巧语哄骗,不知道身边出了个白眼狼,亏我这些年记着当年她护住我跟婠婠的情分,对她一直是优待有加的,没想到如今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夏竹安慰道:“夫人别过分担忧,奴婢瞧着,咱们将军对您的情分无人能及,绝不会被这小蹄子勾引,没准她不知在哪搞大肚子,怕落个私通的罪名,才把锅甩在咱们将军头上!”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高。
跟她同屋的秋霖曾经听到芸芙屋里有奇怪声音,似有男人说话,可惜她不曾亲眼见着,没法在主子面前瞎说。
这时,院外候着的下人通传,小姐来寻芸芙了。
谢棠每次想见女儿,她都在魏老夫人屋里待着不出来。
听府里的人说,多次看到婠婠跟芸芙嬉笑玩闹在一处,两人感情半点没受影响,瞧着更甚从前。
夏竹气不打一处来:“夫人前两天多次派人去请小姐,她都不愿回来瞧瞧生病的您,芸芙才多久没回院子,她就找过来了!夫人,绾姐儿定是被芸芙挑拨了跟您的关系,您可得重视起来啊!”
谢棠觉得孩子毕竟是她亲生的,血缘关系在,骨肉亲情的情分哪里是下头人几句闲话能生出嫌隙的。
却没想到魏婠婠一进来,环顾四周没见到芸芙,第一句话就是:“娘,芸姨呢?”
芸姨?
她女儿什么时候对芸芙改了称呼?
亲密地喊起姨来了?
别说芸芙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婢女,就是日后真有当魏府姨娘的命,婠婠是嫡女,哪轮得到对个妾室用尊称!
谢棠怒道:“谁让你这么叫她的?”
魏婠婠见谢棠神色不对,脖子一缩,想起她在祖母面前也是这么喊芸芙的,又直起腰板。
“她是我弟弟的娘,又是爹的妾室,总不能再喊名字吧?”
谢棠更气了:“什么弟弟!芸芙肚子里是男是女尚且不知,她一日没过礼一日都要背负私通的罪名,枉我从小教你读书,请女师傅教授你礼仪品性,没想到竟把你养的是非不分!”
魏婠婠也很生气,她不就叫了声称呼吗?至于当着下人的面指责她吗?
难怪祖母总说娘的脾气太差。
她也觉得娘不如从前对她温柔了。
还不如芸芙对她好。
想起此行的目的,魏婠婠又道:“芸……芸芙在哪?她昨日应承过,今日要陪我翻花绳的。”
谢棠袖子一甩:“不知道!”
魏婠婠:“不可能,刚才府里的丫鬟,说一路看着她过来的。”
谢棠:“你是信娘的话,还是相信丫鬟们的话?”
魏婠婠见她娘又有发火的趋势,忙道:“信娘的,当然是信娘的!”
眼珠子却还四处瞥着,明显是在敷衍她。
看到平日里常开着的堂屋门,今日却关着,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抬腿走过去。
夏竹忙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