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棠叫你来通知我的?”沉吟片刻之后,李墙才摸了摸下巴问道。“嗯,海棠姐说,密电应该是发给阿德长官的,不过被她截获并破译了。”此话一出,李墙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既如此,那她为什么还要让你连夜跑过来通知我呢?”“我猜……大概是怕我们跟那个韩冰走得太近,引人怀疑吧!”“我看没这么简单。”“那……这件事要不要……”阿平一边说,一边用手向上指了指。然而李墙却冷不防地来了一句,“如果这些都是密电的一部分呢?”“什么?”“我是说,如果这一切全都总部发来的密电的一部分,包括海棠的监听呢?”阿平也不傻立刻就听出了李墙的言外之意,“阿墙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试探我们?”“不然呢?首先我已经不再是财神小组的组长了,所以无论是对那个韩冰实施抓捕还是暗杀,都跟我没有关系。可她却偏偏把这件事告诉了你,还让你连夜跑来通知我,这试探的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话虽如此,可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志遭难吧?”不想话音未落,李墙却突然把脸一板,语重心长地说道:“资历平同志,我想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我们是潜伏人员,而这就是我们的战场,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志遭难而无动于衷,但更不能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要知道每一个潜伏人员都是组织耗费了无数心血,无数的人力物力才安插进来的,所以我们的每次行动都要格外地谨慎周密才行,否则只会给组织带来更加严重的损失,你明白吗?”此话一出,阿平便立刻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反驳,可是一连张了好几次嘴,却始终都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最终只好选择了沉默。好半晌,阿平才终于开口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等,正所谓一动不如一静,静待时机,才能以静制动,但愿能够出现转机吧!”然而李墙头天晚上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阿平,第二天一早,就被明堂给叫到了窦乐安路咖啡馆。“大哥,今儿个怎么这么有空,请我来喝咖啡啊?”尽管此时的李墙已经被郑耀先的失踪,以及韩冰是红党这两件事愁得一夜没睡,但还是故作轻松地向明堂打起了招呼。“来啦?咖啡我已经帮你点好了,坐吧!”“大哥知道我的口味?”刚一落座,李墙便忍不住打趣了一句。明堂则直接把眼睛一瞪,“嘿!你个小兔崽子,叫你来是有事要跟你说,你以为我真是来请你喝咖啡的啊?”“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大哥!有什么事你就说,弟弟我听着就是了。”“哼!这还差不多!”明堂哼了一声,随即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任务。”此话一出,李墙立刻就收起了之前的玩笑态度,正色道:“什么任务?”“营救并转移我方潜伏在政府办公厅的人员。”“人多吗?”“不多就一个。”“就一个?谁啊?”“这个人公开的身份是市长办公室的刘秘书,刘芷君。”“真实身份呢?”“是潜伏在军统的内线,韩冰。”“韩冰?”李墙不听还好,一听到韩冰的名字便大吃了一惊。“怎么,你们认识?”“不认识,但就是那个女人接替了海棠的工作,担任了财神小组的副组长。只不过……”“不过什么?”“大哥,在这之前还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个韩冰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转移呢?”“就在前段时间,她曾经的上线在重庆被中统秘密逮捕了。”话音未落,李墙就没好气地说道:“哼!中统那帮王八蛋,就会对自己人捅刀子!后来呢?”“那人没有承受得住中统的严刑拷打,就把韩冰给供了出来。消息传到老蒋那里,让他大为恼火,直接就把戴笠叫到了办公室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目前为止,还算是合情合理。”明堂虽然表面上只是个商人,但能获取黄显声的信任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当即就听出了李墙话里有话,于是赶忙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明堂面前,李墙自然不会有所保留,于是便将昨晚阿平前来通知自己的事详详细细地向他复述了一遍。“所以你是在怀疑戴笠在试探你?”“这只是其一,毕竟戴笠那家伙本就生性多疑,借故试探手下的忠心早就已经是他的惯用伎俩了。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戴笠自导自演出来的。”此话一出,就连明堂也不禁为之脸色突变,“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太可怕了。不行我得尽快向组织核实一下。等有了结果,再做下一步打算好了。”“嗯,不过得尽快,不然我可就要回杭州了。”“好!”离开咖啡厅之后,李墙便径直来到了位于上海南市,陆家浜路上的清心女中。当然此时的清心女中里早已没有了老师和学生,而是被李士群强行占用,挂上了税警团总部的招牌,至此以后,无数为汪精卫摇旗呐喊的鹰犬走狗便盘踞在这里,渐渐汇聚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刚一来到门口,李墙便直接亮明了身份,同为汉奸,那些守卫在核实了李墙的身份之后自然就立刻放行,不敢有半点怠慢。于是李墙这一路上几乎就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很是顺利地找到了熊剑东的办公室。“叩叩叩……”“进来!”“熊总团长,别来无恙啊!”一进门,李墙就立刻熟络地打起了招呼。而那熊剑东在听到李墙的声音之后便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便又惊又喜地说道:“哟!这不是明老弟吗?我听说你被调进剿总司令部当处长,去了杭州,正想着什么时候有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