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能识错,但绝不悔改。 被区区一群雇佣兵围剿,他承认有自己失误的成分。 无论过去现在,他都不屑于施舍外界点滴信任。于是当状况超出他能力掌控的极限,马上暴露他孤立无援的事实。 曾经他还有霍骊,小霍子鹭,以及那彻底癫狂的自己隔出屏障,层层挡箭牌后他是沉睡的亡灵,安全无所顾忌。 偏偏受人有意影响而苏醒,走向不可抗力的前路。 不过首先拎清的一点,要他相信家人、无亲无故的外人,实属天方夜谭。因为谋害他的元凶极可能就在之中。 那么是谁,霍子骥 不,那蠢货如今天天一副痴脸与他做对,幼稚得令人发指,更无筹码能诱骗阿米特交易。 难不成是霍昭龙 若那男人像上次那样指使韦执事通风报信,贿赂恐吓某一仆人与阿米特往来 胡思乱想分散了疼痛,霍子鹭咬牙,伴随急促琴音想象他死后化成怨灵恶鬼,从地狱归来绞杀仇敌,浑然不具伤者的恐慌。而他也敏感于任何风吹草动。 幕帘一抖,男人倏地前扑。眨眼间门躲藏者已被他摁在地上,受他扼制动弹不得。 你怎么在这霍子鹭松了力道,他上挑的眉毛是这么问的。 饰演魔鬼的男低音身披破烂红袍,头戴山羊角,脸颊正因惊恐微微抽搐。 “霍先生您这是、血” 霍子鹭连忙捂住对方嘴,也知晓歌手突兀出现的答案。 原来正中央增设了处升降口,歌手上来待命,准备一招从天而降为剧目收尾。彩排围观过,霍子鹭曾目睹歌者搭乘吊篮模拟情形。 瞥见绳索套具,霍子鹭当即施令。 “来得正好,把绳子给我系上,我们现在就下去。” 歌手不知情,猛摇头抓紧了工具。他的意思很好懂,还没到魔鬼上台,更不是随便哪个观众或投资人现身的时候。 疲于解释,霍子鹭直接夺过绳索一头。左臂缠圈绕过腰腹打结,割裂的痛感顿时磨灭他的冷静包括身体平衡。 他弯腰趔趄,被搀了一把。 “先生,您受伤这么重不能直接跳下去啊,莱恩先生说过这他重新设计装修过,要格外小心使用,您要是出事,我怎么跟他交代” 交代一词始于爆裂枪响,终于倒地钝声。 霍子鹭摔向横梁,耳鸣目眩。 痛觉致使失魂那几秒,脑中仿佛架起放映机,从他呱呱坠地开始播放到他中枪坠亡舞台的落幕。他看着观众不屑对视,目光却一直游移,急切地寻找某物。 重,痛。两种感觉令霍子鹭顶开身上重物,他睁眼心情微妙。 他没死,倒是意外挡枪的倒霉蛋生死未卜,而他跪着一动不动。佣兵头目已在他跟前,后方人影幢幢,不断靠近。 双方都挂彩,但霍子鹭伤势更重。 “抓到你了” 阿米特大口吸气,枪杆一挑前端尖刀直扎人大腿。他毫不犹豫,霍子鹭则不躲不闪,一声不吭承受犹如没知觉。 当佣兵再准备抽刀才发现刃处被深深扼住,进退不能。 “该死的疯子” 咒骂一句,阿米特抬腿踹击。 咚、咚、咚。 这双短靴专为走沙地所制,底板堪比钢片,他的脚激烈地踢出又收回,像开荒者挥舞锄头,狠狠敲打贫瘠干裂,毫无美感的土地。 让他停下动作的依然是这片荒地。 牙口出血,鼻梁红肿,死握刀刃的霍子鹭望向他,咧嘴发笑不加掩饰。 景象莫名令人发毛,好比他遇上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生物,怒火逐渐参杂惧意。 “你这疯子。”他又忿恨骂道。 “说得对,阿米特”,霍子鹭玩笑般地应和,“说得对极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家的人会愿意让我呆在阁楼一十多年” “至少你是富有的疯子。坐拥丰饶宝藏的疯子。我无比确定。” 听这回答霍子鹭拉扯着刀,他的掌心早被割破,再一用力便能戳到骨头。他仍笑着,血与一口整齐白牙对照,阴森无比。 “但你觉得,一个不在乎家产性命的疯子,会那么容易告诉你宝藏位置”他压低嗓音。 正巧,乐队中大鼓轻敲,节拍阴郁十足。 佣兵不畏那癫狂神色,扭转枪托,试图给那血肉模糊的手再添伤痕,最好再切断几根指头,减轻威胁。同伴靠近的感觉给足底气,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