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确认玄渊毫无疑问的看见了她,按他们青梅竹马,她又是他未来准太子妃的关系,今日更是为他生辰而来,按理,他应过来跟她打声招呼。
他们于宫中这样的地方光明正大的遇见,也不存在男女之嫌。
看他去的议政殿方向,或许有正事急事在身,但驻足停留一息,抑或派身边的内侍过来招呼一声,总是可以的。
玄渊什么都没做,几近无视的离开,无非是不愿意,不在意罢了。
云舒撇了撇嘴,继续去赏花。
原来并非什么稀有品种,不过尚未开全,前几日连绵雨天,缺乏光照,不曾上色罢了。
云夫人回来了。
云舒没有将遇见玄渊的事告诉云夫人,说了也白说,云夫人自会替玄渊找到借口,而后叫她不可计较,要多多体谅,他毕竟是太子……云云。
坤华殿里,皇后早已翘首以盼。
“这天底下能让本宫等着的,除了陛下,也就你这个丫头了。”
皇后娘娘与云夫人年纪相仿,两人自闺中便是密友,皆是沉鱼落雁之貌,如今年岁见长,岁月沉淀,感情不曾淡薄,容颜亦是各具风华。
云舒由皇后娘娘看着长大,同理也见过这些年不同时期的皇后娘娘,但比起云夫人偶尔晚起懒怠,偶尔不施脂粉素面朝天,抑或与安国公吵架,流泪生气等等的模样,皇后娘娘也有多张面孔,却永远端庄贵气。
或许与云夫人私语时会流露其他情绪,但她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无论威严与生气,笑容与温和,俱带着一国之母的风范,犹如一幅画作,哪一处都如同模板范本,毫无瑕疵。
宫中皇子公主也有好几位,皇后娘娘却与云夫人一样,亲生骨肉唯有一个,生下太子玄渊后便再无所出,她待云舒便如同女儿。
皇后亲手替云舒解了披风,摸摸她的手,看有无受凉,云舒便顺势挨过去,抱着皇后手臂,亲昵的蹭了蹭。
“这天底下除了我娘,就皇后娘娘最疼舒儿了。”
这天底下也没人能抵挡的住云舒真心实意的撒娇,皇后笑的开怀,捏捏她小巧的鼻子,疼的不行:“你知道就好。饿了吧。”
宫女们端上朝食,因云舒不喜燕窝,御膳房特地重新为她另做了甜汤,其余的主食与点心,小食,无不按她喜好与口味而做。
云舒吃的相当满足,小肚子撑的微圆,又被皇后好一阵取笑。
三人慢条斯理用完早饭,坐了一会儿,几位公主先过来了。
太子生辰除了冠礼那年外,并未年年大办,今年亦同往年一样,皇后在宫中开设一场小型宫宴,为其庆生。
正时值春天,万物复苏,百花盛放,除了皇亲贵族外,皇后亦邀请了些朝臣与家眷们,权当顺带一场赏春大会,是以每到这日宫中便也热闹非凡。
公主们到后不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先后到来。
男眷们被带到别殿安置,女眷们则在坤华殿中待着,一时间坤华殿中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一片。
云舒安然坐在皇后身边,几位公主与嫔妃们坐在下首,再往下便是各府夫人与小姐们。
这座次与场景早已出现多年,众人已习以为常。
宫宴设在桃花亭,临近宫宴开始还不见皇帝与太子身影,皇后也不去催,只待政事忙完,人来了方叫开宴。
皇帝走在最前头,他身材高大,略有发福,仍不失英俊,面容和蔼,身上威严与儒雅并存,面对家眷们未开口便先带了笑。
“让各位久等了。”皇帝笑呵呵说道,“此事不能怪朕,朕是早想过来,只这位太子殿下,非要议出个结果,方耽搁了些时候。待会儿诸位不必客气,先罚他三杯。”
皇帝身侧站着太子,身后则是几位皇子,再往后便是今日参宴的皇亲与朝臣们,浩浩荡荡一群人。
玄渊立在皇帝身旁,个头隐隐已超过皇帝,微一拱手,朝众人笑道:“孤愿受罚。”
他的身高继承了皇帝,面容则集帝后两人的精华,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身上带着股天之骄子与上位者天然的气场,眉目间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锋芒,却又比同龄人多出份沉稳气度。
玄渊是今日寿星,还心系政务,便是再延误些时辰,又有何人敢怨怪。
“太子殿下如此勤于政事,乃天下之福,万民之泽,当我等敬殿下三杯才是。”
有人笑言道,众人纷纷附和。
玄渊长身玉立,谦逊得体,唇畔含笑,虽只是浅笑,却令人如沐春风。那模样与先前遇见云舒时的冷淡大相径庭。
皇帝与太子走进亭内,众人都已站起,纷纷行礼,恭贺太子生辰。
云舒夹杂众人之中,也福了福。
玄渊看着众人,目光落在云舒身上,缓了一缓,朝她单独颔了颔首。
云舒忍住翻白眼的念头,略带“娇羞”的垂下眼睫。
两人虽一言不发,这相视的一幕落入其他人眼里已是一番意味,皇后和云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桃花亭位于后花园的桃花林中,上百亩的林中几列呈椭圆的亭台有序排列,众人便分布亭中落座,当中一片空地,供乐人们表演献舞。
乐师们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