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离开后,未得皇后金口谕旨,众人也不敢随便起身,夜漓趴在地上,抬眼偷瞄皇后,见那女子不仅容貌娇美,更是体态丰腴,绰约多姿,生得就是一副珠圆玉润的富贵样,怪不得能为一国之后。
夜漓想着,男人应该都喜欢这样的吧,反观自己,粗声大气,瘦骨嶙峋,别说女人味,就连个女人的样子都没有,比较之下,就有些相形见绌。
她又撇了一眼身旁的鹤青,心想,他也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呜呼哀哉,成天跟冥界那些个鬼怪厮混,使得又是些摄魂勾魄的法术,弄得她也颠三倒四没个正行,早知道来人间时,就多沾些人气儿了,兴许还能像样一些。
夜漓近来总爱胡思乱想,然后没来由地生出些自卑来。
“大胆,”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官捏着嗓子,拿声拿调:“竟敢如此这样直视皇后娘娘!该当何罪!”
她看得入神,不知不觉直起了身子,直勾勾地盯着皇后看了许久。
夜漓发现这个皇后总给她一种熟悉之感,但她确信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这张脸。
那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侍官吼得她一个激灵,但她还只兀自思考。
怪,太怪了...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向来胆大包天的夜漓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还敢看,来人呐,给我掌嘴!”侍官又用他那细细的嗓子尖锐地说道。
夜漓这才赶忙俯身叩首:“请娘娘赎罪,小人摄于天威,被娘娘的尊容所震撼,这才失了礼数,还望娘娘见谅。”
皇后倒是没有责怪夜漓,免她责罚,只是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铭牌,问道:“这是国师所赐?”
夜漓想起二皇子说到一半的话,断定皇后和国师的关系必不一般,而这铭牌又是皇后赠与国师的,一时忘记自己现在的外貌是个男子,急忙撇清:“那是国师府上的辅官大人给我们的,不止我有,国师府的几位客卿都有,只是为了便于我们行事而已。”
皇后听罢说道:“既是公干,那就随本宫一道进去吧。”
“娘娘,国师大人他不...”夜漓一下嘴快,好在机灵,见皇后不动声色地朝她摇了摇头,便把还没说完的话给咽了下去。
皇后摒弃随从,只让夜漓等跟随她进了国师府,侍官想劝但没能劝住。
身为皇后居然随随便便就跟着三个陌生人走了,也真是心大,她裹在层层叠叠的华贵长裙里,也掩饰不了婀娜身姿,但吸引夜漓目光的,却是她腰间系着的一枚晶石。
夜漓依稀记得,昨晚她醉酒后,国师扶了她一把,身上也掉出这么一块黑晶石来,不禁撇嘴,摇头暗叹,皇帝还是失踪的好,回来还要面对这摊子难堪,岂不颜面扫地。
“娘娘,您昨晚有见过国师吗?”夜漓很直接地问道。
皇后微微一怔,摇头道:“未曾见过。”
“真的?”夜漓嘴角浮笑,语气不软不硬。
“确实未曾见过。”皇后并不在意夜漓的态度,也不松口。
见她如此肯定,夜漓自言自语道:“难道昨晚我真的是最后一个见到国师的人?”
木知木觉地说完才发觉不对,又解释了一句:“昨晚偶遇国师在外宅中庭独自饮酒,这才上去讨要了几杯。”
鹤青道:“不知是否方便,去国师的卧房查看。”
皇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始终在夜漓身上打转,被鹤青一问,仿佛刚回过神来:“啊...自然是要的。”
说着,皇后也不顾及传闻,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在偌大的国师府里穿行,夜漓忍不住问:“皇后娘娘今日来国师府,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国师失踪之事。”皇后坦然说道。
这女子倒是个厉害的,丈夫不见了充耳不闻,情人失踪了倒是比谁都着急。
“娘娘消息可真灵通啊。”夜漓揶揄道。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国师住的厢房,此处既是国师的卧房,也是他清修的地方,是国师私宅中最隐秘的部分,与其说这里是朝中重臣的居所,不如说更像是隐士居士所居清幽之地,又像是上古时代的祭祀,在行礼前为了摒弃杂念,不涉外事,静志斋戒,虚心不乐所处的斋室。
有诗云:洞灵开静室,云气满山斋,又曰:观空静室掩,行道众香焚,所言不虚,这屋子端的是云烟素琴,空灵幻心,仿佛才踏足鼻子就能闻到清新淡然的香薰味,耳朵就能听见铃音绕梁。
在旁人看来此处妙绝,于夜漓却有些沉重,周围的一切给她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飘渺香烟在眼中是呛人的浓雾弥漫,悦耳铃音环耳畔则如重重魔障,还是有共鸣带回声的那种。
果然刚要进去,夜漓就发现不对。
她和鹤青、竹七三个当中,只有鹤青跟着皇后顺利跨过门槛,而她则被什么东西挡在了门口,同样被挡在门外的竹七还不明就里地“咦”了一声。
夜漓垫脚往里看了看,没有看出这间厢房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有些不明白,又试了试,面前却好像还是有一道屏障似的。
过了一会儿,夜漓才终于发现了这间屋子的玄机。
门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