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这时报喜的差人还在等着沈渊接喜报,结果咱们这位沈少爷却以长辈为先,他的做法立刻就让满层楼的长辈们全都十分惊讶。 而此刻,沈玉阁看着自己面前那张写着“谁家箫鼓近迷楼”的宣纸,依然还是身处噩梦一般,没能清醒过来。 不要说现在他已经被沈渊这沉重的一闷棍给打晕了,就算是他的状态如常,也没胆子再从这首浣溪沙里挑出任何一丝毛病。 因为此时他说的话不知会流传出去多远,也不知会被多久之后的人当做笑谈,他现在说得越多,就会显得越愚蠢! 沈玉阁张口结舌,却是哑口无言。而站在楼梯口那边的沈源从茫然无知到狂喜,又到现在的极度失落,已经像个二傻子一样愣在了当场。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应该是大家向着沈渊发难,分明是一群人打一个的优势局面,怎么忽然一下他就变成那个丑角了? 他都能够预想到甚至在自己的后半生,一旦跟人发生争执,对方都将用今天的事儿来取笑挖苦他。 “你说这是你的?你确定吗?”“你耳朵里没塞驴毛吧?”“你这人谁不知道啊,啥都敢说成是你的,人家一个案首,都差点被你给讹了去!” “这我以后还怎么活?”想到这里,沈源心里一阵剧痛,心脏就像要当场炸开了一般! …… 而此时的龙小羽面带惊喜,啪啪地眨着眼睛,沈渊好像都能听到他眼睛开合时发出的咔嚓声。这孩子对眼前出现的神转折,显然是分外惊喜。 至于龙小羽旁边的小寻姑娘,更是笑得两只眼睛都弯成了可爱的小月牙儿。 “少爷做诗这么厉害哦!”小寻心里暗自欢呼雀跃道:“刚才这些人还这么嚣张,没想到少爷才写了那么一点点,他们就全都没话说了!” “该!让他们讽刺少爷,还强逼着少爷作诗……这下都傻眼了吧?” 此刻沈渊见大家没什么话说,于是他端端正正地行礼,准备向众人告辞离去。临行还用手拍了一下龙小羽的肩膀,让他给报喜的人放赏。 可是龙小羽还没等从怀里拿出银子,沈渊就听自己的身后有人嘀咕,却是刚才那个沈瀚的声音! 现在的沈瀚也不敢朝着沈渊发作,倒是向着平时老实巴交,谁挖苦他也不出声的沈玉台来劲了。 只听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感情这一层楼上,就老叔你认字儿是不是?沈渊写的诗词,你还非在边上念出来不可,你这是给谁下不来台呢?” 这是沈瀚一贯的说话风格,曲解别人的意思,把别人往沟里带,让你不知怎么就把人给得罪了,这些家伙真是够阴损的! 这要是在往常,沈玉台被小辈这样一番抢白调侃,他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的。因为他在这家里的地位,确实是十分尴尬。 可是今天的沈玉台却不同以往,就见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沈瀚,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没打算让谁下不来台,可你自己上去下不来,那就不怪我了。” “我刚才已经去府衙门前看过了榜文,我过了院试……愿赌服输,你现在输给沈渊二百两银子,掏出来!” “你看过榜文了?”这时的沈瀚一瞪眼睛,向着沈玉台问道:“咱们家还有谁中试了?” “你把银子掏出来,现在我就告诉你。”就见沈玉台冷冷地说道:“我一个叔叔辈的老人家跑来跑去地给你看榜,你不说谢谢我,还敢瞪着眼睛问我?” “不许耍赖,把银子现在就给沈渊!” 这沈瀚一听,连忙从怀里往外掏钱,因为不够数儿,他还跟旁边的几位兄弟借了点儿。 说实话沈瀚也没想到,这个老叔今天居然这么强硬,非逼着他践行了赌约不可! 等到沈玉台拿到了二百两银子,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上前把龙小羽拉到了一边,直接把这银子塞到了差官和鼓乐手队长的手里。 就见沈玉台笑呵呵地说道:“这是咱们案首沈渊,打赌赢来的银子,大家连吃红带放赏,都谢过沈渊公子!” “谢公子!” 这差官从来领赏也就是三两五两,鼓乐手更是一人只能分个百八十个铜钱,哪里见过几百两这么大手笔往外放赏的? 一时间沉重的银子拿到手里,把他们乐得眉开眼笑! 这时那个大嗓门的唢呐手,还向着沈渊大声说道:“真是的,居然还有人敢跟沈渊少爷打赌……下回您赌大点儿!小人也多分点儿好不好?” 沈渊见状也笑着答应,而旁边那个沈瀚的脸上,就像挨了一耳光一般,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今天沈玉台的表现,不但让沈渊大吃一惊,连楼上那些沈家的长辈晚辈全都被吓了一跳。 沈玉台好像突然间脑筋就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