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静悄悄的,桃儿缩跪在地上,一张小脸惨白。
“宛贵人,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嘴上絮絮叨叨地念着,发髻凌乱衣衫不整。
红绡冲上前啪啪甩了她两巴掌,怒骂道:
“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淑妃娘娘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竟然胡乱污蔑她?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啊!”
桃儿被红绡甩了两巴掌,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面上顿时红肿了一片。
“红绡姐姐,没有人指使。那天真的是淑妃娘娘叫奴婢去的。奴婢没有撒谎!”
“你!”
红绡甩开膀子,还要再大嘴巴子抽过去,被江书晚一把拦住。她轻声道:
“不急!”
她站到桃儿的跟前,徐徐道,
“今儿我给你带了样东西,你瞧了之后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说?说什么?”
说着,身边的小安子已经递上一只小盒子。江书晚随手捏过盒子,往地上一丢。那盒子准确地落在了桃儿的脚边。
桃儿迟疑地看了江书晚一眼,才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拾起盒子推开看。
才一眼,就吓得惊声交叫起来。
随手就将那盒子往地上一扔。
只见里面骨碌滚出一截血淋淋的手指。手指上一只碧绿的玉戒指,在昏暗的牢房中,映着烛火闪着异样的光彩。
“这是什么?!”
桃儿捂住面颊倒退了好几步,目光津津地看着地上。
“哼!”
红绡冷哼一声,“怎么,你亲兄弟的手指都不认得了。那上面的玉戒指听说还是你给他捎回去的。他带着满村地炫耀!”
“啊!”桃儿尖叫一声,复又爬了过去,捧起地上的断指认真辨认,顿时哀嚎一片。
“宛贵人,这件事情和我兄弟没有关系,您放过我兄弟吧。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您给我们家留个后吧。”
“留个后?你这样心思歹毒的人留什么后?留了也是祸害!”
红绡往她脸上淬了一口唾沫,恨声骂道。
小安子也道:
“桃儿,你以为你为背后的主子卖命,她就能善待你吗?若不是宛贵人吩咐了我这些天在这里看着你,你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桃儿将那断指压在胸口,抽泣着,心中纠结成一团。
“不会的,她说过会善待我家人的。”
“是吗?”江书晚道,“她答应了要善待你的家人,那是她的事情。不过,在她善待你家人之前,你的家人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
江书晚搓了一下手指,笑嘻嘻道:
“我可没她那般好心。今日不过剁你兄弟一根手指,他日就指不定剁他哪里了!若是高兴了,让你兄弟净了身来与你团圆做个伴,也是可以的。就算是成全了你们姐弟。”
“不!不要!”
桃儿吓得连连摇头。宛贵人一向温柔可亲,对待重华宫的下人从来就没红过脸。可眼前的宛贵人,却散发着一股子阴寒之气,说的话让她不寒而栗。
“所以,你想好了吗?”
江书晚低头撇了桃儿一眼。
桃儿不禁又抖了一下,缩着脖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顺妃!”
桃儿用力咽了一下口水,吐出三个字。
答应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后宫里,她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宫女,为了兄弟的前程和后半生的幸福,她愿意赌一把。
“顺妃给了奴婢好大一笔钱,还答应今后会为我兄弟在衙门谋一个前程。我这才答应替她办事的。”
江书晚虽也隐隐猜到,但当真听到的这一瞬,还是生出一丝诧异来。
“顺妃为什么要对付淑妃?”
红绡诧异问道。
这一点也是江书晚心中想的。那日顺妃当众攻击她和淑妃的时候,她就想过这个问题。
“淑妃娘娘不是和顺妃、皇后情同姐妹吗?这是为什么呢?”
红绡不解。
江书晚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了。
再顾不上桃儿求饶的哭声,她转身出了牢门,披上大氅,跟在小安子的身后低头出了内廷司。
从前只是猜测,如今清楚知道了敌人是谁,至少不必两眼一抹黑,还不知道自己遭了什么人的暗算。
江书晚回宫换了衣裳,坐上轿子带上长乐就往承乾宫去。
为今之计,她要尽快见到淑妃。
李佑见了江书晚一脸诧异。
“晚儿,你病着怎么还跑来了?”
江书晚一脸病容苍白,脚下漂浮,无力地靠在李佑身上,一手拉着长乐泣声道:
“皇上,长乐多日不见淑妃娘娘,吵着闹着要找母妃,臣妾在病中,实在是拗不过。只得带着她到皇上这儿来。”
说着虚虚地喘了一口气,已是一副站不住的样子。
李佑心疼地扶着她在榻上坐下。
一旁长乐很是适宜地哭了起来:
“父皇!长乐好想母妃!长乐已经十几日没有见到母妃了!她们说,母妃就要死了,父皇,长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