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其中一杯酒递到常亦贞的眼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爹是真的后悔了。”
“爹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陪爹最后对饮一杯酒,送我上路。”
常亦贞眼眸微动。
他自知自己心软,做事情优柔寡断,不似青崖大侠和泽昭兄那般强大。
他忽然想起皇上曾经的样子,目中无人,独断。
可是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当真还是曾经那个人吗?
现在的皇上可怜可悲可恨。
常亦贞能感觉到他生命的消逝,缓缓闭了闭眼。
他接过那杯酒,“这杯酒算我最后以一个儿子的名义送你上路,从今往后我就当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说完后,常亦贞便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皇上看见他喝了酒之后,神情忽然变得癫狂起来。
哪里还有半分可怜的样子。
他哈哈大笑着,嘴里高喊着:“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可以放过我了!”
即使常亦贞再蠢也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酒中怕是加了其他东西。
常亦贞苦笑一声,自己终究还是心软了,还是不够铁石心肠。
他深深地看着陷入疯狂的皇上,轻声说道:“你的国师救不了你,他就在你的隔壁。”
皇上已经疯了,他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只是不停地嚷嚷‘国师大人’。
常亦贞察觉到体内气息混乱翻涌,喉头一阵腥甜。
他深深地看了皇上一眼,随后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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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牢后,常亦贞便径直去了御书房,为自己写了一纸诏书。
从今往后,这皇位便是他常亦贞的。
按照秦肆酒的吩咐,他上位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将皇城之中所有的侍卫将领驱赶出城。
御前侍卫以及不少将领都跪在他的身前。
“陛下,大战在即,臣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甘愿留在这皇城。”
“请陛下成全!”
“陛下,上阵杀敌乃是臣的责任,岂能做夹着尾巴逃跑的人?”
常亦贞坐在高位上深深地看着几人。
没想到那狗皇帝手下竟然还有如此有良知,有血性的人。
他只觉得心头一热,却依然挥着手。
“渊族并非寻常人类,你们可知留下的后果?”
“臣知道!臣甘愿!”
“….”
下面整齐划一,气势冲天。
秦肆酒在屏风之后竟是玩味地抬了抬眉。
人类的世界果真有趣。
世上竟然真的有这等愿无私奉献,不怕死的人。
常亦贞还想拒绝,秦肆酒便开口说道:“罢了,让他们留下。”
“这…”常亦贞迟疑了两秒,还是选择将青崖兄的话当作真理。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跪在地上的几人。
“那你们便留下吧。”
“我以将危险提前告知你们,明日将是一场血战,朕希望往后的日子依然能完整的见到你们每一个人。”
“臣遵旨!”
“….”
一声又一声高昂充斥着斗志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屋子。
常亦贞又开始低低地咳嗽了起来,帕子上也沾了点点血迹。
“都下去吧。”
.
在众人退下之后,秦肆酒和杜云霄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杜云霄急忙走到常亦贞身边,眼神含着担忧:“怎么还咳嗽上了?是不是着凉?”
“没事。”常亦贞把手帕不着痕迹地往身后藏了藏,急忙摆摆手:“就是刚刚说话的时候被口水呛到了。”
杜云霄:“…..真不愧是你。”
秦肆酒淡淡地看着两人之间地互动。
忽然有点想念时泽昭。
今天几人到了皇城后,时泽昭便走向各处布下一个足以覆盖整个皇城的阵法。
说曹操曹操到,时泽昭缓步从外面走进来。
秦肆酒抬脚走到他身边。
“怎么样?”
“啧。”时泽昭笑道:“一下午没见,第一句话不是说想我,而是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秦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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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您也知道是一下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二位一年没见了。
时泽昭看着秦肆酒脸上不爽的表情,只觉得这个小师弟越相处越有趣。
“阵法已经完成了,不必担心。”
常亦贞最擅长拍马屁:“泽昭兄办事谁会不放心啊?”
时泽昭这才将眼神匀给他一点,随后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常亦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杜云霄弱弱将常亦贞挡在身后:“泽昭兄….亦贞他….得罪你啦?”
时泽昭坐在秦肆酒身边,没回答,倒是直接问了一句。
“常亦贞你下午去见谁了?”
常亦贞老老实实回答:“狗皇帝。”
时泽昭虚虚抬了抬下巴:“狗皇帝给你吃什么了?”
他接下来的话让众人一个激灵:“你要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