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日头渐熄。没了刚才那股张扬跋扈的劲儿,倒是让人看着更顺眼了些,也不算是抢了那一群身着素衣姑娘们的风采。
到了时辰,一群素衣的姑娘款步走出,分成两行,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队伍中的姑娘们不再是以前那样嬉皮笑脸的样子,如今仿佛是都换了张新的面孔。一个个表情严肃,体态上也都在极力的端着,尽可能地保持优雅。企图给负责打分的嬷嬷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以此来获得更好的分数。
走进大堂内,素衣姑娘们分别跪坐在房间两侧。她们按照规矩,只能穿着洁白的贴身薄丝水衣,披散着头发。一个个虽是素面朝天的模样,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正值风华正茂的姑娘们,即使是不打扮也是各有各的漂亮。而且不知是不是特意提前挑选过得缘故,这次的新娘们各比各的漂亮。
或许是怕这位本就挑剔的徵宫小少爷不满意,所以提前便上了心。
不过,这一切似乎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此时他的心中早已住了人,也绝不会再让人轻易就走了进来。
按照惯例,大堂内的所有新娘都乖乖地将不知是何的汤药仰头喝下后,才开始了下一步的检查。
嬷嬷们亲密地接触每一位新娘,精确 地测量其头发、胸部、腰臀……然后再一字不差地记录在手中的记事簿上,纸面上的甲乙丙丁就是对这些新娘们最简洁的概括了。
此刻的众人就像是被整理打包好,然后又被分别贴了不同价格标签的商品一般。就差最后一步将其摆在柜台上,等着客人来将她们挑走,不过似乎也差不许多了。
姑娘们虽然厌恶这种丧失“人权”般的对待,但也只能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气与屈辱。
好在很快新娘们都被检查完毕,嬷嬷退下之后,所有新娘拿起面前的绢纱,戴在面上。
这时早就候在院中的徵宫大夫们提着药箱,排列整齐地走进了大堂内开始为每一位新娘诊脉。
每位新娘的脸上表情不一,心中自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苏寻雪和沈念之早就将身体调理到了最佳状态,自然是不必担心的。
可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便不是那么好看了。
这徵宫里来的大夫自然是不同于江湖上水平参差不齐的郎中,诊脉和观相之间便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掌握的清清楚楚。
小到平日里谁喜食凉物、谁入夜难眠,甚至连昨夜里谁受了凉,大夫们全部都心知肚明且全部记录在册。
与情绪两极分化严重的众人不同,云以抒始终一副淡然的模样,端庄的坐在原处,任凭别人如何“摆弄”,她似乎都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情绪波澜。
甚至到最后她只拿了个白玉令牌,却仍能笑意盈盈地朝着拿到金制令牌的苏寻雪和沈念之两人道喜祝贺。
云以抒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倒是将屋中的其他人搞得一头雾水。
“拿到白玉令牌只能站在金制令牌的后面,这基本意味着与徵宫新娘无缘了……”
云以抒将白玉令牌握在手中正细细查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极其陌生的声音。
说话的是姜晚晚,她恐怕是这群失落新娘中另外一个对自己拿了什么令牌毫不在意之人。
那日在院落中,她也目睹了全过程,知道眼前这个同样拿白玉令牌的人与宫远徵关系似乎不一般。
“是吗?可我不是这么觉得的呢……”
云以抒淡定地笑了笑,将令牌收进了衣袖中准备离开。
突然另外一个声音也加入了进来:“选婚尚未开始,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了些。况且一块令牌而已,自然决定不了一个人的命运。”
这大堂内所有人说难听点可以算的上是竞争对手,所以这人的一番公道的发言倒是博得了云以抒的几分好感。
云以抒转过身去,苏寻雪正朝着她走来,看着来人腰间挂着明晃晃的金色令牌,露出一抹道不清意味的笑。
“你说的这番话倒是公道,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恐怕信服力不高……”
苏寻雪见云以抒的视线落在她的腰间,便明白了她话中隐含之意。
“一块令牌又怎么能换来人心呢……”苏寻雪露出一抹苦笑,脸上也全然没了欣喜的表情。
苏寻雪并非是故意讨好她,而是想要借此另寻它法。毕竟正如她所说,如今尚未选亲,结局如何还真说不好。
总之,她既不能得罪了这无锋少主,也不能放弃希望。毕竟,无论云以抒是否被选为新娘,她都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宫门里。
而自己如果落选了,那便是彻底失败了。
“我喜欢听你说话……”云以抒留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满堂的人只是稍稍怔愣了片刻,便又重新投入到水深火热的讨论当中了。
云以抒的这句话也值得深究,“喜欢听你说话”却不是“我喜欢和你说话”,这恰恰说明这个无锋中极其神秘的少主疑心也很重。
这时,隐在人群中的沈念之凑到了苏寻雪的身旁,问道:“姐姐莫不是也改了主意,想要为自己争取一番?”
沈念之特意压低了声音,再加上周围的人全都沉浸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