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一下他刚死了没半年的亲爹和亲哥哥。
就在这时,陛下或许是情到癫处,竟然重重将酒盅拍在赵疆案几上,伸手就从侍立在后的武士手中抽出了长剑!
“——仓啷!”
长剑出鞘,金铁交鸣!
殿中原本叙家常忆往昔的气氛刹那之间门荡然无存。
剑打哪里来?!
众臣悄悄四顾,这才发现,几乎每个人身后都静默无声地站着一名武士。
一名佩剑的武士!
在此刻,所有人的后背上都无声无息地起了一层白毛汗。
如非圣上特许的荣宠,所有人一进宫禁就要解剑下马,别说寻常刀剑,就连寸许的指甲钳破橙刀都别想带进来。
这些武士从何而来,答案只有一个——皇帝!
而皇帝此时正在舞剑。
他人至中年,腰身粗肿,已有大腹便便之态,可动作却依然灵活,仿佛这套精妙的剑法被他反复温习了无数遍。
加之那剑乃精铁铸成,挥动之下,破风声清晰可闻。
皇帝的剑越舞越快,伴随着他扬声长啸——
“痛矣!痛矣——靖山归来兮——”
赵堤,字靖山。
那剑影相连,几乎将赵疆笼罩其中。
坐在赵疆一侧的大臣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粟——但凡他乱动一下,只怕陛下的剑顷刻间门就能在他身上割开好几道口子!
这赵疆怎的竟能稳如山岳!
众人此时也都顾不得仪态,几乎人人都要将眼珠子瞪出来了。
所有的视线,全都钉在皇帝和赵疆身上。
陛下且悲且歌,且哭且舞,剑锋所指,从赵疆的脖颈、肩膀、胸前、腰间门掠过。
赵疆的衣带被剑风带得微微飘动。
而他慢慢地将自己的酒盏斟满,道:“骑马习字,疆的确都是同兄长学的。”
皇帝的剑舞剩最后一招。
剑带寒风,直刺赵疆的面门!
赵疆眉眼不动,目光如炬。
“若这世间门真有英魂,靖山之灵便在疆身后。”
剑尖骤然停在他眉心,只余半寸,就要刺破皮肤。
而赵疆只慢慢拿起斟满的酒盅,与案几上皇帝的杯子轻轻一撞,将这杯酒泰然饮下。
“何痛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