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清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明诗,这事儿还麻烦你帮我们瞒着,一定不能让我奶奶他们知道。”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可是清儿,这事儿咱们总得想想办法,若只是吃些苦头还没什么,可……”
苏若清抬头看了看窗外,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了阵阵艾草的香气,那是从厨房飘出来的,木槿正和王二婶做青团呢……
“林大哥今晚回来吗?”她突然出声。
“啊?嗷!他今晚回来,新招了六个学徒,医馆那里住不下了。”
“行,那等他回来,让他来我家吃饭吧。这事儿,我也只能求他了……”
看苏若清不说话了,景明诗也安静了下来,暗自思忖今晚一定要跟师兄一起来,她也是大夫,必然要尽一份力……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些什么,但是如果师兄有办法,她就一定能帮到,哪怕是打打下手呢。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景明诗才告辞出了苏家,她打发蝉衣先回去,自己提着裙摆往山脚边的兔舍走去,心里有些压抑,她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该怎么跟苏若淳说。
兔舍附近为了通风,砍去了大部分的树木,只留了五六棵环绕着。苏若淳站在树荫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像被四九的寒风吹透了一般,冷的他直想发抖。
“苏大哥,你也先别担心,我师兄今晚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起想办法。他的医术你是知道的,我也会帮忙,还有,还有清儿一向聪明……会没事的。”
景明诗不知道除了安抚以外,自己还能怎么办,可这事儿遇到谁身上,都不是说两句安慰的话,就能过去的。
苏若淳舔了舔干裂的嘴皮,最近他太忙了,又担心文淇,上了不少火,这会儿嘴巴好像火烧一样疼。
“嗯,我知道了。晚上记得把林大哥带来,咱们一起想想……说不定,他有法子……”
苏若淳声音暗哑,仿佛是将嗓子扯开了一条细缝挤出来的动静。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往家赶去。兔舍里有工人看着,少了他无妨,但是他的妻子不行,他要回去陪着才安心。
景明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红了眼睛。她像赌气的孩子一样,转身就往小学堂跑去……
她不想坐着等师兄回来,她要去查医书……
——
苏家
“木槿,家里人呢?”
林淮序推开院门,只看见木槿坐在井边洗着菜,往常热闹的苏家小院此时安静地有些诡异,堂屋里也一片漆黑。
“林大夫,景姑娘,你们来啦!老夫人和夫人去方家了,说今晚在那边吃。大少爷有些不舒服,和大少奶奶在屋里躺着呢,姑娘在屋里做针线,你们先进屋,晚饭马上就好了,一会儿我叫你们。”
“不着急,我们去你家姑娘屋里坐坐,你帮我把若淳叫来,医馆上个月的账我带来了,让他来对对。”
“嗳!”
木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往苏若淳屋里去了,林淮序和景明诗也快步进了苏若清的屋子。
苏若清担心自己近视,所以但凡她要看书或做针线,就一定会在屋里多点几盏油灯,确保自己不会伤到眼睛。
林淮序二人进入的时候,她正顶着灯光坐在床上做着针线,林淮序认得,那是做给孩子的百子被。
“不怕伤了眼睛?”他温声道。
“表……林大哥,明诗,你们来了。我点的油灯多,不怕的。医馆的事这是忙完了?”
“嗯,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重新开张了。幸亏当时买的时候特意挑了一个带后院的,不然怕是住不下呢。”
景明诗看两人没事人一样的闲聊,不由得跺了跺脚,压低了声音道:“别扯了!咱们赶紧说正事。”
话音刚落,苏若淳推门而入,看见两人后打了声招呼,才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他瞥了一眼妹妹手里的百子被,缓缓开口道:“林大哥,文淇的事,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淮序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角,微微点了点头,“明诗跟我说了,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有个可行的方法。”
此话一出,苏若淳和景明诗都精神一振,只有苏若清皱了皱眉头,她也想了一下午,却只得到了一个不太适合这个时代医疗技术的结论。
“剖腹取子。”
“什么!”苏若淳和景明诗愕然睁大了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只有苏若清微微舒了一口气,她猜的不错,果然是剖腹产……
苏若淳猛地站起身来,“林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吗?剖开肚子,这人不就死了吗?你,你不会是想去母留子吧!不行,我不同意!我宁可不要孩子,也不能让你要了文淇的命!”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屋外的人听了去,但是颤抖的双手和猩红的眼角,都暴露了他此时的愤怒与不安。
“哥!你别着急,林大哥是大夫不是屠夫,他要嫂子的命做什么!你坐下来听林大哥说!”苏若清扯着哥哥再次坐下,起身去桌边倒了三杯热茶,然后端起一杯塞进了苏若淳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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