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宇立即问道:“外圈的可活区域有多宽?”
“上的镜子监控被割成小格子,外圈可活的,是一个小格子的宽度。”
安隅轻声说,“我记得镜子监控是七排七列。”
“是的,所以推测孤院可以成四个圈子,逐渐向内缩小,第四圈只有中心的一格。”帕特停顿下,“多年的任务直觉告诉我,超畸体藏在中心的那一格。”
*
经黑。
夜晚的风雪更加喧嚣,纷纷扬扬的雪沙乎让人睁不开。安隅身上那件破布袋子灌满风,他冻得直哆嗦,埋头抱紧自己,在风雪中艰难地迈步。
两只漆黑光亮的触手忽然从一旁搭过来,揽在他的肩膀上缠一圈,又向下一圈接一圈地绕,一直到小腹,把他上半身完全包裹起来。
那些触手收紧,底下很快蓄起体温,也隔绝冰冷的风雪。
秦知律在风雪中的步伐仍然很稳,“比利没有让你买一件高子材质的衣服吗?可以伪装成低保服的款式,又能同时抵御极端气。”
“我在商店见到过,好贵,要十万块。”安隅说,连续打两个喷嚏。
环绕他的触手收得更紧一点。
他一边努力维持平衡一边瞟长官。
秦知律表达53区章鱼的基因。考虑到孤院的孩子都比较矮小,基因熵也低,为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强大,他保留人类的手脚,只随意地长出十根触手意思一下。
那些来意思意思的触手是从风衣下摆钻出来的。不知是否安隅错觉,他觉得这种半畸变形态的长官有点像那个贵得离谱的玩偶。
秦知律手上戴一副白色手套,是档案室储物柜里找到的,脏旧的棉布料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
他问道:“去哪里?”
安隅道:“活室,应该离这里不远。”
高畸变风险孤院食物供给很匮乏,也没学校可上,但是设有间小小的阅读室和活室,给久居于此的孩子们提供一些看书娱乐的空间。
阅读室会不定时更新一些报刊,这里的孩子都渴望外面的世界,因此经常泡在那里。但一墙之隔的活室却很少有人使——饭都吃不饱的人不会想运,更别提摆弄那些高雅而无的乐器。
但在安隅少有的清醒时间里,他喜欢去活室。
孤院的子其实很让人紧张,每次沉睡醒来,刚混脸熟的孤经被放出去,连收保护粮的霸凌者都换过人。安隅每次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搞清楚新的生存规则和惹不起的人。这样的生存压力让他从小很焦虑,管理师希望他多出去走走,因此他常到活室找个墙角一猫,这个没人的黑暗角落给他无穷的安全感。
活室似乎比记忆中小一些。这里的灯依旧年久失修,木地板踏上去会发出陈旧的嘎吱声。
从窗外透进来的昏暗的月光是唯一的光源,照堆在墙角的个脏皮球和一把木吉他。
秦知律的触手从安隅身上撤退,随手捡起那把木吉他,“明早再去食堂碰一次陈念。”
安隅点头,“嗯。”
隔壁传来孩子的说话声,他顺窗口往外看,窗外的雪地上投一道明亮的灯光。
一墙之隔,一边是孤院温暖热闹的地方,一边是被遗忘的昏暗角落,这样的对比乎贯穿安隅对孤院的全部记忆。
秦知律收起触手,随地坐在地上。木吉他搭他的腿,他的左手隔手套虚攥那弦板。
“很多年没见过木吉他。”他轻声道。
昏暗的光线让他的神情很难被捕捉,只是那个淡淡的口吻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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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隅回头看去——古朴的木质乐器本应和长官格格不入,但或许是房间太昏暗的缘故,他竟觉得前的画面出乎意料地和谐。
“木吉他很少见吗?”他轻声问。
“从前常见。大灾厄后,人类也算是得到八年缓冲期,在那时还很常见。”秦知律回忆,“只是后来灾厄愈演愈烈,整个世界都被加速,主城人精神高压,饵城人需要麻木,电子娱乐因此垄断一切。现在到处都是电子音乐,我经很多年没过原始的乐器声。”
他说,右手轻轻扫一下弦。
陈旧的吉他发出艰涩的声音,但却不难。
安隅站在窗边安静地凝视他,恍惚间竟有一种长官会弹琴,而且弹过很多年的错觉。
“斯莱德应该快要找来。”秦知律忽然问道:“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