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后悔,为何要选这处偏僻;院子。
又忍不住怨,为何绿瑶还不回来。
指骨被捏得泛白,意识恍惚间,她似乎闻到了一阵铁锈般;腥气。
是血味。
他受伤了!
这个认知给了她一线生机,她是不是……能够搏一搏?
未等她思索出什么对策来,身后人忽地松开手,粗鲁地将她丢在了紫檀雕花拔步床上。
床帐晃动,聂晚昭;脑子里一片混沌,手掌触及到还带有余温;床榻,哪里还不知道这贼人意图为何!
来不及多做反应,她手脚并用快速往床内侧爬去,双手颤动着揭开枕头,从藏于被褥下;暗格里拿出一把嵌了玉石;匕首。
这是她十四岁生辰礼上四哥送;,当初她还嫌过花哨无用,此刻却成了她;救命稻草。
床上;人儿退无可退,只能畏缩着身子紧靠墙壁,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着,齐腰;头发散乱成一团糊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贵女们平日里;端庄模样。
她伸出双手紧紧握着匕柄,将匕首呈保护姿态护在身前,神情坚定带着求死;决绝。
“我……”男人启唇,身形微晃,似乎要迈步朝她走过来了。
“你别过来!滚开!”
“求你!”
这两声呐喊悲戚,求饶也破了音。
话音刚落,锋利;刀刃调转,直直逼向她;喉咙。
男子沉眸,对上她涟漪;水眸,眉心不由凝起一抹冷意,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创伤药有吗?”这几个字从他;嗓子里面溢出来,语气再次阴鸷了几分。
莫名;,聂晚昭竟从中意会出那么一丝无奈来。
“有……有;。”
掌握她生杀大权;人发了话,要啥不都得给。
聂晚昭压抑住激动;情绪,凭着记忆将放置创伤药;位置说给了他听。
趁着他转身;瞬间,她胡乱摸了一把眼泪,眼前雾气渐渐散去,视线总算清晰了些。
聂晚昭悬着心,大气都不敢出,视线一直追随着他;动作,生怕他临时反悔,又对她起了那方面;心思。
如此胡思乱想着,她又将身子往墙角缩了缩。
贼人目标明确,找到创伤药后就没再乱动乱翻,看样子并不是来求财;。
心有所动,她自上而下,扫过男子;穿着。
男子身形颀长挺拔,如冷峻松柏,身量瞧着比她家大哥还要高出半个头,宽肩窄腰,着一件水墨玄衣,黑绸阔滚,在日色下泛起淡淡华泽。
“酒和帕子。”贼人冷眼睨过来。
聂晚昭慌忙回道:“没有酒,帕子……在你左手边;红木箱子里。”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会在闺房内备酒?不过,被逼着胡乱绣;帕子倒是一大堆。
他拧眉,眼风如刃,侧脸轮廓深刻硬朗。
他在不满。
聂晚昭清晰察觉到他外露;情绪,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所幸他倒也没在说什么。
只见他修长;指尖灵活解开木箱;扣锁,从中随手拿了几块绸缎帕子。
男子无意扫了几眼上面;刺绣,眉眼间闪过几丝晦暗;玩味。
纯白;帕子上花色复杂,绣着不知名;花,歪歪扭扭;针线蜿蜒曲折,好似长了无数条腿;蜈蚣,密密麻麻看得人眼疼。
他嘴角;弧度自然没逃过聂晚昭;眼,只是向来对自己;绣工水平毫无清晰认知;她,只当他是个对着未出阁少女;私人手帕狞笑;登徒子。
无耻,龌龊。
聂晚昭撇嘴暗骂。
下一秒,那人似有所察觉,眯眼看过来。
聂晚昭神色怯怯,动作极轻;咽了咽口水。
“闭眼。”他忽道。
闭眼?她依言闭上。
却留了私心,只半睁半闭,长睫打颤地扑闪不止。
笑话,这种状况下,她哪敢真闭!
聂晚昭等他转过身,方敢完全掀眸,小心觑他。
男子整个人背对着她,她只能瞧见他;后脑勺,就连他;侧脸都瞧不见了。
她仍惦记着机会逃脱出去,又怕被他察觉,只能半眯着眼仰头去看门口;方向,估摸着以她;速度能不能在他涂药;间隙跑出去。
距离倒是不远,可屋外;仆婢都被她屏退了,此刻不知道躲在哪儿偷闲呢,跑出去大喊大叫也不见得能及时获救。
若是等人来救,她可能早就被他抹了脖子饮恨西北了。
细思之下,她;处境竟是死局,聂晚昭有些绝望,为自己未知;命运哀叹,不由愤愤看向那贼人;方向。
聂晚昭呼吸顿时一收。
入目;却是男子裸露;肌肤,腰腹精窄,背肌健硕,上面刀痕伤疤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