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身体不好,癸水不准,而且每次头两天都痛的下不来床,距离上次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完全把这茬忘了。
现在,她缩在角落里,痛得眉头皱成一团,羞耻和尴尬让她涨红脸。
胤禛刚还不太明白,迟疑道:“你……发烧了?”
他伸手摸她的额头,被林黛玉偏头躲了过去,眼眸躲闪地缩进衣领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帽子顶,含糊地说没事。
他们在这个山洞靠里的位置,周围上百个将士七倒八歪挤成一堆,或是烤火喝酒吃东西,或者直接累的睡了过去。林黛玉看在眼里,这时外头冰天雪地,她跟着来已经很麻烦四贝勒,还因为自己的事让人烦心,她于心有愧。
兴许能忍到明天,她穿得多,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有人捡柴时顺便打了两只兔子,穿起来烤好了送到胤禛这边来。他撕下一只后腿给林黛玉,让她吃点东西。
林黛玉疼的胳膊都抬不起来,晃晃脑袋表示自己不饿。她不喝水,也没胃口吃东西,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易乐走过来,哈哈大笑:“四儿兄弟,你这是怎么啦?过来跟咱们一起喝酒划拳呗。”
他一边说,一边像拔萝卜似的把人从地上拔了起来。林黛玉无力挣扎,像条被甩出水面的鱼,她难为情地满面潮红,眼眸湿润润的。
易乐挠挠头,莫名觉得这个又黑又瘦的小伙子还挺好看的,如果再白点就好了。
这念头一闪而逝,他奇道:“这是怎么啦?你生病了?真是个弱鸡,来喝口酒,没有酒治不了的病!”
林黛玉这回的痛的更厉害,而且浑身冰冷,疼的头脑发昏,意识不清,这会抱着小腹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喝酒。她勉力挣扎了下,下意识靠向她信赖的四贝勒一边。
“松手。”易乐被四贝勒一瞪,忙松开手。
胤禛把兔肉丢给他,接住林黛玉。
她的手是冰的,冻得发颤,接触到胤禛温暖的手,立刻抱住当汤婆子一样抱在怀里。
山洞里人声喧哗,在这一篇喧闹中,胤禛却听到怀里小姑娘的轻声唾弃,他捏捏她的脸蛋,有些焦急地问:“到底怎么了?告诉我。”难道是犯了什么急症?
面对四贝勒关心的询问,林黛玉憋红了脸,“就,就是肚子疼。”
肚子怎么会突然疼呢,年轻的四贝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她蔫巴巴,难受的简直站不住,突然把人打横抱起来,对易乐吩咐道:“你们在此休息,回头在前方镇上碰面。”
他风风火火,不顾她的反对,抱着人打马冲入风雪中。
天阴沉沉的,四面都是狂风卷着鹅毛大的雪花往人脸上扑,雪乱扑人脸,眼前几乎看不见路。
林黛玉缩在胤禛怀里,被很好地保护着,接触不到外头的风雪,她抖着伸出手往四贝勒脸上摸了一把,只摸到冰凉的一手雪。
她道:“四贝勒,我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胤禛低头,大声问:“你说什么?”风太大了,他没听见。
林黛玉扁扁嘴,揪住他衣服上的毛,又重复了一遍。
胤禛把怀里的人抱得紧了紧,麻烦吗?他倒不觉得。他道:“等云南的事了了之后,你再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
林黛玉语塞。这个人果真不是什么君子,事事都要求回报,哪有人把回报挂在嘴边的?
这一路飞奔,他们终于赶到了那个原计划歇脚的小镇。小镇很小,只有几条街,胤禛很快找到医馆,哐哐敲开了已经关门的医馆。
大夫敲这陌生青年一身貂裘,非富即贵,不敢得罪,忍气吞声地把人请进来。
这青年紧抱着一个人,满面焦急,“她犯了急症,快给她看看,无论如何要保住她的性命!”
那人急着拉他的衣袍,不肯乖乖躺到床上去,“我没事,咱们还是别麻烦人家了。”
“疼傻了你?躺好。”
两人一个想起来,一个摁着,拉锯起来。
大夫几乎没眼看,忍无可忍道:“两位,到底看不看病?”两人都穿着男式衣服,这么拉拉扯扯的真不像话。
“不看!”
“看!”
两人异口同声。
最后林黛玉还是没拉锯过四贝勒,被摁在怀里让大夫把了脉。
听他说着那么可怕,大夫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一把脉就笑了:“旅店往前走左拐便是,夫人这是受了冷导致的宫寒,多注意保暖,多喝点热水姜茶,没有大碍的。”
胤禛一愣,“你,你这是?”他看向她的小腹,终于后知后觉的从脑海深处扒拉出来一个常识,女人每月有几天会来癸水。
林黛玉捂住眼睛,气道:“我都说不用看了!”
大夫笑了,这两人打扮古怪,举止亲密,女的女扮男装,他只当是小夫妻为了赶路方便,道:“你们刚成婚的小夫妻,太太脸皮薄羞于启齿也是有的。”
胤禛消化了一下,复又担忧道:“来癸水时,都会这么疼痛吗?”
大夫向他科普了一下,“贵夫人这体质稍弱,又有宫寒之症,加上受了冷才会如此疼痛,以后还是要注意保暖,不要冻着了,否则于子嗣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