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里母慈子孝,德妃春风得意,喜气洋洋,佟妃可就气炸了肺。
她让胤禛去私库随便挑,是认为以他的性格压根不会挑,佟妃就是想显摆一下,让他知道佟家多有钱,顺便羞辱一下永和宫。
万万没想到,胤禛居然敢得罪佟家,毫不客气的将她的私库搬空了,一根参须都没给她留!那可是她好不容易从佟家抠出来的,攒了好几年的宝贝啊!
佟妃当场冲出门,想去永和宫手撕贱人,想去乾清宫告状,但是被她贴身嬷嬷给拽了回来。
后宫其他三个高位后妃,惠宜荣三妃旁观了好一场大戏,差点笑断气。对她们来说,不管是德妃还是佟妃吃瘪,她们都挺高兴的,尤其嫉恨佟妃。大家都是苦熬多年才登上妃位,偏偏佟妃,仗着自己姓佟空降妃位,而且比她们年轻漂亮得圣宠,同样是对手,当然更讨厌佟妃。
这会儿佟妃估计脸都绿了,想想那个场面就好笑,四贝勒跟德妃再不和也是亲母子,想借四贝勒恶心德妃,佟妃可真是想瞎了心了。
德妃跟四贝勒也好过不到哪儿去,圣上御赐的婚事,四贝勒明晃晃打佟妃的脸,这不就是对圣上不满吗?三妃瞪大眼等着看笑话。
另一边,德妃和胤禛母子商定好对策,从永和宫出来直接去了乾清宫请罪,接着乾清宫也将佟妃请了过去。
康熙帝惊奇地打量胤禛,他印象中自己这个四儿子是个冷静自持的人,没想到居然能干出搬空佟妃私库这等无理的事儿来。
康熙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甚至饶有兴趣地用他那装满国家大事的脑袋思考当时是个怎样的场景,胤禛的表情是不是还一如往常刻板清冷。
他知道这阵子外头人都在恶意揣测胤禛,身为下旨赐下这桩从人情上来说并不妥当的始作俑者,康熙知道胤禛夹在佟家和德妃之间不好做,但身为皇帝,他需要考量各方利益权衡,身为皇帝他不得不这样做,但对儿子他的确有所亏欠。
这种话康熙不好说出口,认为有损自己威严,只能把这份愧疚压下去了。
德妃道:“启禀皇上,四贝勒其实并非有意为之,他只不过误解了佟妹妹的意思,底下人又误解了他的意思,误以为要把佟妹妹库里的东西都搬走,才有今儿这场误会。我和四贝勒也是见到那些东西才知道事情有误,未免佟妹妹多想,便连病也不敢养了,立刻带四贝勒来向皇上请罪,这全是因我的病才惹出的误会,四贝勒是忧心臣妾的病才疏忽了,请皇上明鉴。”
胤禛也道:“是儿臣之过,与母妃没有干系,皇阿玛和佟母妃要打要罚,儿臣绝无怨言。”
听听,德妃和四贝勒这母子俩,德妃满嘴胡说八道,那些宫人得智障成什么样子才能误解啊;四贝勒一脸无怨无悔的孝顺,佟妃气的脸上肌肉发颤,还得艰难地维持脸上的笑意。
康熙板着脸,喜怒不辨,看向佟妃:“看来似乎是个误会,佟爱妃以为呢?”
佟妃都在酝酿眼泪了,闻言又给憋回去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皇上就堵住了她的嘴,明显是不让她借题发挥,闭眼护着四贝勒,她还能说啥,只能说:“臣妾也不相信四贝勒和德妃姐姐是有意的。”
康熙很满意,“佟爱妃宽仁大度,实为后妃楷模。四贝勒日后也当谨慎行事,万不可再发生今日的误会了。”
德妃趁机道:“多谢佟妹妹大度,这个误会能解开就太好了,否则我就是病死了也不能瞑目啊。我回去就立刻让人将佟妹妹的药材送回来,保证一点儿也不少。”
都到现在这个份上了,佟妃哪儿还能接受啊,传出去,宫里人该说她心眼儿小,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再收回,佟家人丢不起这个脸。
心疼的都要流血了,佟妃还只能说:“妹妹亦心忧姐姐的病,那些药材本就是要送给你的,还送回来做什么啊,您留着吧,以后用得着的。”留着吧,你个死药罐子。
德妃丝白得了那么多人参鹿茸,留着送儿子女儿们多棒,就是佟妃天天诅咒她死她也不介意啊,笑眯眯地推拒了几个来回便接受了。
康熙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德妃和胤禛也松了一口气,各自告退。
胤禛有点意外,本以为自己少说得被骂一顿,他甚至都做好被削爵削差事的准备了,没想到最后会全身而退。
他出了宫,不去衙门,也不回家,遣走了苏培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了林府。
林黛玉已在屋内等他多时了,她正煮好一壶水,亲手冲一杯热茶奉上,乖巧无比,笑容讨好,“四贝勒万福。”
她一向是矜娇守礼,也就只有怕被罚时才装个乖。胤禛接过茶,隔空点点她,“胡行乱闹,擅作主张,胆大包天。”
果然又被骂了,林黛玉缩缩脖子。
“还有,多谢。”
“嗯?”林黛玉不敢置信,抬头看他,他说什么?谢她?
胤禛移开视线,正襟端坐好,道:“你原本什么都不必做,所以,多谢。”
他知道,事情跟她完全无关,是想要帮他才兵行险着。
林黛玉有点意外,四贝勒居然会道谢?她怀疑自己幻听了,“您刚才说什么?”
胤禛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