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用装、体验卡。
他的好相处好言语,永远撑不过三秒钟。
夜都快亮了。汪盐不像他,有折磨人的癖好。看在他去殷勤冲泡的份上,汪盐硬着头皮地喝了两口,越喝越甜,甜中泛着苦,总之齁甜又齁苦。
她都快哕出来了。
孙施惠又像只大狗一样地看着她,汪盐象征性地喝了三口,把杯子推还给他,表示实在喝不下了。
她宁愿吃药。又哄他,“我感觉好点了。”
孙施惠冷笑一声,“骗鬼去吧。”随即,他接过杯子,含一口要来喂她,汪盐说什么都不肯,就伸手来捂他的嘴,只见孙施惠咕哝一声,他自己咽下去了。
他喝下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下,随即相约一笑。汪盐讷讷出声,“好在是板蓝根,是吧。”
不要紧,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终究,她不想喝了,有人不也勉强她,就着她喝过的杯子,咕哝吞下剩下的。
“你干嘛呀!”
“我怕被你传染。”
汪盐忿忿躺下去,清水鼻涕还在流,她拿纸巾塞住鼻子。她躺的还是孙施惠的位置。
有人被她这么一折腾睡意去了一半。重新去倒热水。
汪盐看他一个晚上殷勤好几次,气性也去了一半,认真啜饮了好几口热水。
良久,她试着开口,“孙施惠,印象里你就生病过一次。”高二篮球赛那会儿。
他重新躺回去,一只手臂枕在脑后,一条腿懒散支膝,“我别的时候你没看到罢了,或者没告诉你。”
“什么时候?”
“很多。”
“你出国那几年?”汪盐试着理解。
他懒懒的,更多的是倨傲。指使她,“快喝。”
汪盐端着一杯热水,水汽把她脸颊、眉毛熏蒸得带着湿意,人也跟着柔软。她摩挲马克杯沿许久,才扮作无意地告诉他,“其实你篮球赛生病那会儿,我想打电话给你的。”
身边人微微偏头来,目光投在汪盐脸上,她觉得热水太烫,蒸得她脸上热辣辣的,“又怕你……”
“怕我什么?”他催她说。
“怕你嫌我烦。”
孙施惠保持他那样枕手的姿态许久,也怔了许久,再起身来,摘她手里的杯子。
他要往床头柜上搁的,一时失手,杯子掉到地毯上去了。
闷闷无声。
孙施惠一面叮嘱汪盐,歇一天,别去上班了;
再来拨她的脸,问她还难受吗?
难受的话,他帮她分担一半。
汪盐还没明白他说的分担一半什么意思,孙施惠就来尝她又甜又苦的唇舌。
她要推开他。
“别动。让我试试这样灵不灵。”
上学时候,就有这样的传言。感冒的时候,情侣接吻,难受的一方会被分去一半。
汪盐笑无稽之谈,也笑孙施惠,幼稚,会相信这样的话。
“汪盐,我宁愿传言是灵的。”
……
是日,天刚亮,一夜疾风骤雨,院子里绿荫的叶子抖落了一片。
阿秋一早来他们院子,问他们早饭弄什么。
孙施惠洗漱才出来,要阿秋把昨天他同学送的一摞伴手礼拿去吧,他们也用不上。带给她女儿女婿也是好的。
阿秋不同他客气,爽利应下,但听施惠声音翁翁的,问他这是怎么了,“伤风啦?”
孙施惠嗯一声,说头疼。
阿秋眼尖地往房里投一眼,以为是两口子吵架,盐盐给施惠排头吃了。
等着盐盐出来的,一听她说话,也这样。
夫妻俩约好的似的,一起头疼喷嚏的,不让人想歪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