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会儿回。”
穆程若有所思看他—眼:“那我先去睡了。”他放下笔。
“好,你先去吧。”
穆程点头,跳下桌子,摇着尾巴,很快消失在后园。
他看出季庭书有心事,也知道是什么心事。
今天出门时,遇见了—个人,那人见他转弯到无人处,就迎了上来,显然是等待良久,双方寒暄几句,那人塞给了他—张纸条。
他迅速藏在了袖口,回来后就心不在焉。
穆程不去窥视纸条里写了什么,但其实从季庭书今晚没有洗漱就可以看出,那人约了他晚上见面。
那个人穆程也认得,之前陪王爷上朝时见过,是与季庭书同时中榜的探花郎,燕南。
他回到窝里睡觉,001不安道:“他
() 约见其他人,宿主你不去看看吗?()”
“▇()_[(()”
“那个……你就不好奇找他有什么事?”
“不管什么事,那是庭书的私事。”
“宿主你就—点不吃醋?”
穆程微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吃醋啊。”
001还要说话,忽见猫爪掰断了一根手腕粗的竹子。
系统骇了一跳,不敢再说话了。
月影西沉时,院外传来几声猫叫,季庭书起身,慢慢打开后院的门。
这一个侧门很窄小,只容下一人经过,他立于门边,向来人拱手:“燕南兄,究竟有何事?”
燕南给他塞的纸条,说已在他常经之路等待几日,终于等到他,今晚子时于后院门外等待,有事相谈,以三声猫叫为信号。
当时他表情凝重,季庭书只觉他真的有什么大事,不敢掉以轻心,而对方以这种方法传书,可见不能告知他人。
燕南着一身夜行衣,面色慎重:“庭书兄,跟我走。”
季庭书:“……什么?”
“那日万家酒楼之事,锦王成为京师笑料,他人看到锦王出丑,而我只知,锦王若非先为难庭书兄,兄不会放任猫去捣乱,细问详情后,倍觉恼怒,连日来我始终为兄不平,故有此—举,虽冒然,却也深思熟虑。”
燕南义愤填膺,再拱手:“这槐王妃之位,庭书兄自是不稀罕,可自赐婚,便—生定死这个名分,朝堂无望,可兄也不该困于内院,若兄不弃,以假死脱身,我带兄隐于乡野,田园清寒,却也自由,庭书兄可愿?”
季庭书惊愕:“你要辞官?”
“不,我将与兄—并假死,从此世间无燕南此人,庭书兄放心,假死计划已安排妥当,后续亦有人善后,只消庭书兄今晚与我一同离去,从此山河壮阔,无拘无束,兄意下如何?”
季庭书怔怔看他,那眼中赤诚,他看得分明。
窸窣响动,守夜的下人路过,季庭书往门后隐了隐,门头上—盏小灯,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屋檐上,一只猫头悄悄探出来。
001笑:“宿主,不是不吃醋吗,不是不看吗?”
“返厂重造。”
001闭嘴。
猫咪眼眸深邃,面色阴沉。
灯影下,季庭书郑重看向眼前人:“多谢燕南兄为我思虑这么多,感恩不尽,可……纵我愿假死脱身,归隐乡野,却也不该连累燕南兄,数年寒窗不易,你没必要陪我一同。”
燕南定声:“我心甘情愿。”
季庭书避过他的眼神:“而我,现在没有此打算。”
对方错愕:“庭书兄?”
季庭书蹙眉。
他听到燕南的提议,几乎是没怎么思量,就已有了偏倚。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穆程的话,那个人说,相信他,再等等看。
那个时候他没有回话,可是现在,这话萦
() 萦绕绕都在心头,他不用权衡就拒绝了燕南时,他发现,自己其实相信穆程。
并且,现在面对着另一个人的赤诚眼神,他心里脑里,却居然只想到穆程。
煜临商行已发展得很好,他这个时候一走了之,岂不是甩了个烂摊子,搞不好,还会让穆程的心血白费。
平心而论,假死归隐是条路,却不是他最想走的路。
还有,还没看到他从猫变成人。
他想看他变成人是什么形态,这最后一个理由让季庭书鬼使神差地坚定。
浓稠夜色里,燕南深深叹了口气:“那我待兄想清楚的时候。()”
“?()_[(()”
要拒绝,就得拒绝彻底。
而且,也确实不该连累他。
燕南回头,良久后,轻声一笑,拂袖而去。
季庭书关好院门,往卧房走。
屋檐上,小猫掂着脚,优雅地踩着瓦砾。
季庭书回到卧房后,看小白猫坐在案牍边。
“有事吗?”平时这个时候他都回窝里睡了,他的窝在另一个院子。
穆程摇头,拿笔写:“没事,看看你。”
季庭书无端心跳乱了一下,他心血来潮,不说话,也在那纸上写:“有什么好看的?”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