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选择, 贾赦自然是不想去的。
不过现实的问题是贾赦还真没有胆子说不去, 毕竟, 那个人是太子, 如果他不去, 万一要是太子忍耐不住, 直接跑到荣国府里找他, 让人知道了那事,到时不只是他的小命不保, 只怕整个荣国府都得给他陪葬了。
再则, 太子的密件上特别说了和琏哥儿及珠哥儿之病有关, 想想他们荣国府怎么找都找不到真凶, 只怕太子那还真有什么消息,是以思考再三, 贾赦还是去了。
贾赦才到了晋江茶馆里的天字三号房, 便有大掌柜恭恭敬敬的请他到后院瞧瞧他最新收来的青铜甗。
虽说是被儿子嫌弃眼力不行,但贾赦在京里的古玩界里还有几分薄名, 平日里找到他头上,帮着掌掌眼的人着实不少, 这晋江大掌柜请他帮着掌掌眼,也不足为奇。
不过一听到是鉴赏青铜甗,贾赦便忍不住嗟了嗟牙, 当下便有些不愿,自从听了瑚哥儿讲的什么青铜甗蒸人头之后,他便对青铜甗这个器物敬而远之, 更别提他和太子有约,更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去瞧什么青铜甗了。
贾赦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他房里的青铜器出手了大半,除了少数当真让贾赦舍不得的青铜酒器外,无论是什么冥器、高仿……等,尽数卖了出去,里头虽然假多真少,不过这京里有眼力劲的不多,连贾赦都被骗了,更别提旁人,总得来说,贾赦反而小赚了一笔。
贾赦微微沉吟,“青铜器非我所擅长,大掌柜的不妨请大千当铺的秦掌柜掌掌眼。”
大千当铺的秦掌柜才是古玩界里的第一好手,他掌过眼的东西,至今还没被人翻过。
大掌柜笑了笑,翻手比了一个二字,贾赦顿时明白了。
贾赦沉吟道:“既是少见的青铜甗,去瞧瞧也无妨。”
大掌柜的笑意更深,“贾大老爷请。”
果然到了后院后,这青铜甗没看到,倒是有一辆早在后院里等着的马车。
马车是马车行里最普通的马车,薄薄的一层木版刷着清漆,再罩着灰朴朴的油布,大小也不大,也就堪堪可以容下一家人罢了,到了大街上,十辆车里有九辆都是这种样子,一点也不显眼。
贾赦微一沉吟,终究是上了车,马车也不知带着贾赦到了何处,贾赦一连换了三次车,最后马车这才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庄子里。
贾赦还未掀开帘子,外头的人便颇不及待的先掀了帘子。
太子凝望着贾赦,许久后才叹道:“你瘦了。”
贾赦嘴角微抽,实在很想问问太子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他那里瘦了?事实上,在辽阳府里这大半年里,他反而是胖了些呢。
这一路上他们时时以油炸踅面为食,那玩意虽然吃法简单,但毕竟是用油炸的,油水充足的很,到了辽阳府后,瑚哥儿又三不五时送了果酱来,又特特交待了果酱的保存时日不长,得尽快吃完,他跟王子腾也只能拼命的吃。
在瑚哥儿的投喂之下,他不但没瘦,甚至还比先前要胖了些呢,着实不明白太子的眼睛是怎么瞧出他瘦的。
太子也就是一时情绪激动了些,按他想来,辽阳府是个苦寒之地,贾赦在那里那会过的好呢,要不是怕惹贾赦不喜,说不定他都想伸手搂上一搂,实际确认一下贾赦瘦了多少。
太子的手还没申出,贾赦便直接道:“圣上命我迎娶邢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然暗示许多,以圣上的地位,会特意关注此事,理由只有一个。
太子眼眸微闇,要不是知道了此事,他也不会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只为了见贾赦一面。
贾赦心下微叹,劝了句:“你也要成亲了,是时候该收收心了。”
太子虽然比他还小上两岁,但按理说也是早该为人夫,为人父的年纪了,之所以迟迟未曾成亲,便是因为圣上对其太过重视,对各家秀女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太子的婚事因此耽误了好些年,这才选定了柳国公之女为太子。
不料柳家女是个无福的,在大婚前不久意外早逝,再加上太子生而无母,朝中便开始有好些不吉之言,再加上圣上后来看上的石家女年纪又小了点,太子的婚事因此又被耽搁了下来。
不过太子婚事之所以会一耽搁便耽搁到现在,其中必定有太子的手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动钦天监正这个老贼,让他以什么吉星为由,把婚事拖延至今,不过再怎么拖,也终究有其极限,再过几个月便是太子的大婚之期了。
太子眼眸微闇,“你明白我的心思的,我……”
贾赦可没心思和太子闲话家常,莫说头上还有一个平康帝,即使没有,他对太子也是避之为恐不及。
他直接切入重点问道:“究竟是谁要害我贾家子嗣?”
贾赦眼眸微冷,直言道:“可是贾政这个蠢货又得罪人了?”
太子摇了摇头,“那人的目标是贾琏!”
贾赦一楞,惊道:“你说笑的吧?”
他和父亲猜测了许多,几乎所有荣国府的政敌都被他们拉划了一遍了,但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不惜犯众怒,也要害了珠哥儿和琏哥儿。
毕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