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一直到了回来之后才知道珠儿和琏儿险些没了的事。
贾代善当场大怒,“这等子贱人, 怎么不当场打死她。”
难不成还留着过年吗?
贾母尴尬道:“怎么说她肚子里都有政儿的骨肉, 要打要杀,也该等孩子出生后再说吧。”
虽然无论是贾母还是贾赦都没有把周姨娘放在眼里, 一个外面买回来的奴婢, 那怕提了姨娘也是个奴婢, 生死也不过就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儿。
但不能否认的是周姨娘肚子里有着贾家子嗣,在这子嗣大过天的时代, 那怕王夫人再恨, 也不得不先容下周姨娘,且待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更别提贾母了。
一提到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贾代善微微沉吟,“暂且留着她的命吧!”
老妻说的没错,不看僧面看佛面, 看在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 怎么也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虽说是多子多福,不过他这次倒是希望周姨娘生的是个女儿, 可千万别是个儿子, 女儿养大了也不过就是一副嫁妆嫁出去的事, 要是儿子……只怕又要家无宁日了。
贾母叹道:“我把周姨娘关到清心院里去了,吩咐过下人,不许任何人见周姨娘, 政儿被赦儿教训了一顿,想来这阵子也会消停些。”
她这次也是被政儿气到了,政儿明知道周姨娘有问题,还处处为周姨娘说话,这心都偏到没边了,话里话外更是疑心王氏拿珠哥儿的性命陷害周姨娘,都把王氏都给险些气晕了。
最后还是赦儿看不过去,直接把政儿拉到了练武场,好好的教训了一番,按着大夫所说,想来政儿会消停上好一阵子。
贾母眼眸微眯,杀意微显,这个周姨娘定是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敢大着胆子作妖了,也不想想,既使她们不明面上处置她,这生产本就是一脚踏在鬼门关上,这世上难产至死的女人可从来没少过……
贾母心里明白,这婚姻是结两姓之好,王氏虽说容貌上不及周姨娘,性子也不如周姨娘温训,但总归是王家出来的嫡女,政儿的正房,又给政儿生了嫡长子,岂是周姨娘能比的。
那怕周姨娘生上十个八个庶子,也及不上王氏,要是为了这么一个玩意,伤了政儿与王氏的夫妻之情,那就不值得了,而如今……周姨娘此人,不能再留了。
对此,贾代善也颇有同感,他实在很想知道,他那好面子的次子是什么时候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从贾赦嘴里听到的第一手消息可比老妻讲的要精彩多了,“等孩子生了后就……”
贾代善做了一个手势。
贾母明白的点了点头。
贾代善微微一叹,“这事是委屈了王氏,你让人从我的私库里取些合适的东西赏给王氏吧。”
他也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会为女色所惑,脑残到这个地步。
想了一想,这次不只是二房,大房的琏哥儿也着实受了点罪,贾代善又道:“再挑几样给赦儿送去,怎么说琏哥儿也被牵连到了。”
做为人父,他终究还是得给儿子擦屁股啊。
“还用得着你说。”贾母嗔道:“我早让人从我私库里拿了东西给赦儿还有王氏。”
她舍了一块赦儿想要很久的汉代的古玉和一整套的珍珠头面,这才把这事给按了下来。
贾代善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妻虽是有些糊涂,但处理家中琐事上倒是一把能手。
“那个厨娘呢?”贾代善问道:“人捉回来了吗?”
既然敢伤害他贾家子嗣,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无论是那户人家,这厨房向来是重中之重,向来不可能让外人进来掌厨,能进荣国府厨房里的,总对都是签了身契,既然是他贾家奴婢,打杀也不过就是他们一句话罢了。
“哼!”贾母不满的冷哼一声,“我们早让人去捉了,那知道这贱人似是提早一步得到了消息,七早八早便出府了。”
贾代善淡淡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她家里人捉来。”
“她没家里人呢。”说到此处,贾母都有些无奈。
知道这个人的手艺是假的,万没想到就连她全家都是假的,大伙赶到厨娘的家里之后,别说捉到厨娘的家里人,连那住址都有错,压根就找不到什么刘宅。
直到现在,她们至今仍没捉到那个厨娘。
贾母有些无奈叹道:“咱们至到现在都没找着人呢,不过我让人在城门口注意了,又去报了案,想来不久之后便该有消息了。”
贾代善猛地坐直了身体,“你说那厨娘的住址、还有家里人什么的全都是假的!?”
“那可不!”贾母想到此事便有些恼怒,“也是赖大看在她是走周姨娘的门路,略略抬了抬手,不然像这种身份不明之人,怎么能够进咱们荣国府之中。”
厨房乃是重中之重,那容得那些身份不明之人在厨里工作!也是赖大一时不察,要不像厨娘这种全家上下都是假的人,怎么可能进得来。
为了这事,赖嬷嬷还特地跟她请了罪,就连赖大也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银,险些被去了职。
贾代善眼眸微眯,许久后才沉吟道:“这事怕是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