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也许是握高脚杯的姿势太陌生,顾晖在她话的尾音还未落下时,手里装了四分之一红酒的高脚酒杯差点儿就掉落在地上。
但还好他及时反映了过来稳稳地抓牢了杯壁,酒杯并没有砸落在脚下那块雪白的地毯上。不过在巨大的晃动间,还是有几滴红酒低落在了地毯边缘。
顾晖低眼看。
红的像血。白的如雪。
界限分明。
“不应该的。”他说。
“的确不应该。”
在话音里,顾晖的眸光落在自己发灰的帆布球鞋上。
话音一落,知道对方是在逗自己玩,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整个心却又似乎被藤蔓紧紧缠住,是歇斯底里的不甘,像六月暴雨前的天,绵长的闷热让人喘不过气。
他其实是想开口问一句为什么不应该的。
但在闷热的天与灰白的鞋面里,他最终缄默。
卧室冰冷的空气瞬间也凝结。
太过寂静的氛围让顾晖感觉有些难捱。
还好傅措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声音淡淡的,没有再说之前的事。顾晖既是松气,又对那样的答案如鲠在喉,他慢慢抬起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发卡递到她眼前,“你掉在餐厅了。”
“就这个啊……”傅措看向他的眉眼带了几分诙谐的笑,像是故意逗人玩,又像是特别正经地疑问,“你看我缺这个吗?”
“不缺……”
“都知道还送过来。”傅措看着面前少年凝滞的神情,觉得比安谦哲那张脸可爱多了,她唇角的弧度又深了深,笑意浮在酒窝里,意味深长地说,“那……你就是想见我呀。”
“不是……”顾晖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开口,说完才觉得自己似乎太紧张了,但这时候,他总有一种隐秘心思被揭露的燥热感,比之刚才更加浓烈,他可以避开那样的感觉,“不管你缺不缺,捡到了就应该还给你。”
傅措将他的过度紧张收在眼底,当做没有看见,唔了声又问,“我掉哪儿了。”
“桌子下面。”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我的。”傅措轻笑,“也有可能是安妙的,或者是他们里头有个谁买来逗小姑娘开心的呢。你送错了怎么办?”
“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啊?”
顾晖点头。
以为傅措该无话可说,却听她忽然又轻笑起来,声音清脆是明显的愉悦。
“那么多人,发卡又挺小,而且还是在我头上,还挺隐秘,应该要很仔细才能看见吧。”她停了一停,再次缓慢地出声,嗓音很柔,语调很慢,像拿了一根轻软的羽毛在顾晖心尖来回打转,“那么仔细地看我,你是讨厌我呢,还是喜欢我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靠的这样近了,气息擦过耳垂的时候,秘而不宣的热与痒。
比起气息的燥热,还有是隐秘心思被揭穿的羞耻。
顾晖在那股热意里,说不出半个字。
傅措似乎听见了他紧张的心跳声。
黑眸里覆上一层笑,抬起眼见到他染了一层薄红的耳垂。
她唇角勾了勾,呀了一声,打断顾晖的沉思。
“你耳朵红了呢,这么红……”
她的话停在最紧要的地方。
顾晖隐在袖中的手越握越紧。
他不仅袖中的手握紧,身子也变得更加僵直,更像一只木脑的呆头鹅。
傅措止不住地唇角上扬,缓缓地在他耳侧,低了声音柔了语调。
“应该就是讨厌我吧。”
没有那两个字。
顾晖被拧紧的心又松了松。
但铺天盖地而来的又是之前那种感觉
今夜无眠,七上八下,所有情绪似乎都掌控在这个女孩手里。
他缓了缓燥热的心后,耷着眼睫。
明知她是伪装,却还是在她略显低沉的语气下,正经而认真地辩驳她的话。
“不讨厌。”
傅措点头,“那就好。”
顾晖知道自己不该回这句话。
却又克制不住。
可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顾晖忽然搞不明白她的心思了。
虽然好像也一直没有搞明白过。
“毕竟暑假你得和我待两个月,要是讨厌我还要每天见到我,该多烦啊。”傅措放下酒杯,“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坏消息是你期终考试英语打了零分,老头准备给你找个补习老师。”
顾晖:“???”
虽然他的确什么都不会,英语考试所有题目都是蒙的。
但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差,没有一个对的全部蒙错。
“讲实话,你运气不太好。”傅措细看他隐在黑眸底的波动,薄唇微扬,“好消息是,你的补习老师是我。”
“……”顾晖默然不能出声。
傅措明显很是愉悦,看着他的表情,故意问他,“开心吗?”
顾晖默默垂头,“麻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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