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叫做昆仑山,山上有个城,叫做天墉城,天墉城里有个小姑娘,叫做芙蕖……
自打芙蕖记事起,就知道天墉城有位执剑长老,号称天下御剑第一人。
这位执剑长老道号紫胤,三百年前受天墉城六代掌门之邀,入了此派,将习剑之术倾囊相授,才使天墉城成为了第一修仙门派。
据掌门涵素真人所说,紫胤真人三百年前就得证剑仙之位,长生不老,与天同寿。
虽然从芙蕖出生起,紫胤真人就一直在闭关,但这不妨碍她对传说中的郎艳独绝、风华绝世的剑仙充满好奇。
七岁那年,芙蕖在树上玩耍,结果一不小心掉了下来,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残的时候,一阵轻柔的风接住了她,将她缓缓放下。
芙蕖睁开眼睛一看,梅花树下站着一位冰雪之姿,眉目清华的仙君,他满头白发,一双眼眸宛如寒玉,整个人似傲骨梅花,泠然不似人间物。
刹那间,芙蕖就明白了眼前的是谁,紫胤真人,果然是神仙般的人物……
当天晚上,芙蕖找到爷爷涵素真人,满眼小星星道:“我见到紫胤真人了!”
涵素真人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和爷爷说的一样?”
芙蕖点了点头,紧接着疑惑地问道:“爷爷,你不是说紫胤真人长生不老吗?那他怎么满头白发呀?”
涵素真人想起一百年前,紫胤嘴角带血,一夜白发的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谁言神仙都不老?天若有情天亦老!”
芙蕖不懂这话的意思,但这里面一定有个长长的故事,她决定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探秘!
紫胤真人既然出关,那见到他的机会可就多了,芙蕖就像小尾巴一样,锲而不舍地追随左右,端茶倒水。
久而久之,紫胤待芙蕖极为亲近,还时常指点剑招,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紫胤真人不知道,芙蕖暗地里有一个小本本,记录了许多和他有关的事,比如说紫胤真人隔壁有间屋子,一直是锁着的,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比如说紫胤真人有一把红色宝剑,据说是上古所传,威力无比,可却从不曾出鞘。
一日,芙蕖练完剑来找紫胤真人,结果发现他的身边有一个红衣女子,肌肤如玉,眉目静婉,眸光流转间波光潋滟,倾尽芳华。
那女子头上簪着一朵木兰花,紫胤真人叫她红玉。
以天道为誓,芙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可惜对方瞧见她后微微一笑,化作一阵红光消失了。
紫胤真人回头看向芙蕖,声如冰玉道:“上回让你抄的《涪陵书》你可抄完了?”
芙蕖顿时感觉手指酸痛,拔腿就跑,逃避抄书大业。
躲过一劫后,芙蕖还想着那个红衣女子,她心想爷爷说不定会知道,于是马上就去找涵素真人了。
听完芙蕖的叙述后,涵素真人瞪大了眼睛,震惊地问道:“你说那女子叫红玉?”
芙蕖点了点头:“紫胤真人看她的目光可温柔了,还带着……呃……”
年幼的芙蕖哪里懂得那么多,怎么想也无法找到确切的词描绘紫胤真人当时的眼神,直到很多年后才明白那叫做思念。
涵素真人让芙蕖详细描述了一番红衣女子的长相,发现完全和记忆中那位故人重合了,沉默半晌,唯有长叹。
素来剑随其主,红玉跟在紫胤身边多年,诞生的剑灵却没有继承他的气质和秉性,而是变成了小公主的样子,答案只有一个,紫胤心中从不曾淡忘那一段情,时时刻刻思念着爱人。
宝剑通灵,被这样深入灵魂的思念和爱意缠绕着,自然变成了主人心中所想的样子。
难怪这么多年红玉从不曾出鞘,让小公主去御敌,他怎么舍得?
又是一年暮春,紫胤早早出门,不知道要去哪里,芙蕖每年这个时候都看到他离开昆仑,实在是好奇这是要去哪里,这一次就死缠烂打,硬是跟着去了。
万里云海漂泊而过,紫胤带着芙蕖来到了越国旧址,两百年过去,燕国、吴国、卫国……都在历史的长河中灰飞烟灭,所不变的只有盛放如雪的木兰花。
风吹动了落花,紫胤耳边传来了古老的歌谣,他想起当初苏念说过,木兰花的花语是思念。
无边无际的花海占据了视野,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木兰花,到处都是思念,可是没有一朵叫做苏念。
另一边,芙蕖赞叹的看着眼前的美景,笑道:“真美呀!原来您每年都到这儿来,是为了赏花!”
说完,芙蕖蹲到地上,扬起一捧落花,然后问道:“这么多的木兰花,您觉得哪一朵最美?”
紫胤顿了一秒,道:“红色的最美。”
芙蕖疑惑地看向四周:“红色?哪里有红色的木兰花,我怎么没看到?”
紫胤的声音像是寂寞深林,他缓缓道:“已经凋谢了。”
听到这句话,芙蕖敏感地察觉到其中暗藏着悲伤,再也不敢多问。
两人在树林里待了一整天,然后在明月初升之际回到了天墉城。
不久后,紫胤收了一个徒弟,叫做陵越,后来乌蒙灵谷全族被灭,他便把唯一幸存的韩休宁之子和焚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