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空气黏腻湿稠,湿气沾在裸露的皮肤上,泛起丝丝凉意。
陈映梨被男人搂着腰,后背紧紧贴着车窗,浅色毛呢大衣掩住少女玲珑的曲线,季樾伸出长指,轻轻拨弄开她额前的散发,低眸瞧着她这张白里透红的脸,又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捏了两下,软软的,捏起来还真怪舒服的。
陈映梨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面颊发热,眼尾眉梢缓缓漫上春意,她说:“你别老捏我,好腻歪。”
季樾说:“可是很好捏。”
他下手并不重,力道很轻。
陈映梨还没跟季樾说过自己失去过记忆的事情,她想临阵脱逃,怕见到陌生的大学同学,但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心,想从这些同学口中打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踌躇犹豫,想要逃避的时候习惯性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季樾,你毕业后参加过同学聚会吗?”
季樾锁眉,“没有。”
陈映梨也没经验,看电视剧里演的,一般同学聚会上都是攀比事业、收入、还有对象,混得好的那位肯定是抢着买单的那个。
全国TOP2大学毕业的学生,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们混得不会很差。相比她这个不务正业,在娱乐圈混得不上不下黑料满天飞的小明星,肯定不够看。
她抬起脸,目光灼灼打量她眼前的男人,长得万里挑一的好看,长腿肩宽,身材优越,如果一会儿有人要攀比对象,季樾也非常拿得出手。
陈映梨调整好呼吸,推了推她,“我上去了。”
季樾有点依依不舍,攥着她的手指一时没松开,“我在车里等你,有事给我发消息。”
陈映梨踮着脚亲了亲他的脸颊,璀然的黑眸绽放着灿烂流光,她说:“你真好,我尽量快点。”
季樾说不急。
陈映梨进电梯后特意翻出包里的镜子照了照,口红颜色有些淡了,方才让季樾吃掉了大半,她不慌不忙给自己补了个口红,等到八楼,顺着门牌号找到了包间。
门外已经有人恭候多时,江定站在橘黄色的暖灯里,上半身懒洋洋倚靠着墙壁,低着头,落在额前的黑发遮住眉眼,抽完最后一口烟,随手碾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陈映梨正要从他身旁经过,被他扣住了手腕。
江定发了狠强行按着她的腕部,冷冽的烟味侵入她的鼻尖,他的眼尾有些红,胸前压抑着股沉闷的郁气,“说说看,你和季樾什么情况。”
他已经用了最大的耐心,和最好的脾气。
按他之前的性子,早就发了疯。
“你先松开我。”
“我不放。”
“情侣,在谈恋爱。”陈映梨轻轻地告诉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冷静平淡的语气。
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听不见,阴翳狠辣的眼神里似乎又有点茫然无措。
他的手抖得厉害,心里也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块。
江定气的嘴唇也在抖,有无数恶毒的言辞想要咒骂,更恨不得把她抵在墙面恶声恶气的质问,凭什么?为什么?
你怎么能、怎么可以和别人在一起呢?
你凭什么背叛我?
可当江定撞上她那双漂亮不染尘埃的眼眸,就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得到过她的爱,是他没有好好珍惜。
林易昨天就将那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故,前因后果发到了他的工作邮箱里。
陈映梨毕业结婚后,没有出门工作过,更不了解娱乐圈的工作。对这个行业几乎一无所知,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剧组无良宣传人员说他会参与当时那部叫不出名字的网剧。
偏偏那个时候,江定根本不理她,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拉黑。
她也被骗着去拍了那部剧,拍摄一场威亚戏的时候,从楼上掉了下来,磕伤了脑袋,昏迷了两天才醒。
江定现在甚至都不敢问她当时疼不疼。
那么多的血,那样重的伤口。
陈映梨在江定神情恍惚时甩开了他的手,“江定,我们都向前看吧,早就过去了。”
江定的呼吸有些不太畅通,他说:“我过不去。”
如果能过得去,他也不会如此。
夜深人静,想起曾经的过往,他说不出口自己不后悔这几个字。
陈映梨没再多说,推开门走了进去。
聚会的氛围比陈映梨想象的好上很多,没有成年人之间最喜欢的攀比,也没有人过问对方的私生活,就真的只是吃个饭叙叙旧。
江定的出现似乎是意外,班上的人早就从网上得知这两个人的事,在邀请陈映梨的时候,就把江定踢出名单外。
何况江定大学的课上,不是补觉就是缺席,和班上的同学真算不上熟。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将这位祖宗请了过来。
“江定也来了,呵呵呵。”
“坐坐坐,都坐。”
“好几年没见了。”总需要有人来打破死寂的气氛,“上回咱们班同学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