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国故意激怒陈宝英,引得她大火光火,同她拌了几句嘴,他忽地长长叹了口气。
陈宝英那叫一个气呀,撸起衣袖指着盛宝国的鼻子骂道:“嗨呀,盛宝国你叹啥气啊你?你说,你到底对我有多大的不满啊?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厨艺不好?过去十几年也没把你毒死啊!”
盛宝国看她媳妇气鼓鼓的样子,连忙拉住她的手,解释道:“媳妇,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而是想跟你说说纺织厂的事儿。”
陈宝英一脸不在意地说道:“纺织厂有啥好说的?就跟我之前说的那样,大不了咱们回村养鸡!多大点事儿啊!”
盛宝国瞧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媳妇,咱不说感情不感情的事儿,咱们说点实际的。你想过没有,要是纺织厂真倒闭了,岳父岳母和你娘家那边的人该咋办?他们家可没有养鸡场啊。”
陈宝英不屑地哼笑几声:“我才不管呢。我是吃够了多管闲事的亏了!爸妈那边,我们每个月给赡养费就成了,至于别的人别的事,我才不管!”
她娘家大嫂是极品中的战斗机,市场没开放就闹着要去摆摊做生意,还撺掇着她大哥辞职。为了做她那所谓的大生意,掏空了他们两口子兜里的钱,养娃养家的重担全压在两个老人身上。
陈宝英心疼自己的父母,劝了又劝,却被她娘家大嫂指着鼻子骂,说她这嫁出去的小姑子是个搅事精,有事没事往娘家跑,专门说她的坏话,破坏她的家庭。
这一番扎心的言论,气得陈宝英恨不得当场跟她大哥划清界限!他娘的,她是为了自己的父母晚年生活着急上火,怕他们心软拿钱给了糊涂的老大两口子败光了,根本没想过管这两口子的闲事。
最让陈宝英寒心的是她的父母嘴上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却是站在她大哥那边,让她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从那时候起,陈宝英不再隔三差五往娘家跑,而是逢年过年才回去。
娘家人觉察到陈宝英的态度变化,她老子和亲娘还特地来家里找她谈心,解释他们有多么的无奈。
陈宝英学了他们的那一套,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心里咋想的,唯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人一贯是付出了就想着要得到回报,就算是亲生的父母,她也会记仇。
盛宝国听见他媳妇这一番惊人的言论,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眼神里充斥着惊异和陌生。
陈宝英没好气地瞪他:“看啥看?”
盛宝国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是,媳妇,你咋会这么想?你之前不还说一家人没隔夜仇吗?”
陈宝英翻了个大白眼,话说得特别粗俗,“我是这么说过,但有人不把我当一家人啊。我只管老子娘,其他人吃土还是吃肉,关我屁事儿!”
有些事情她憋在心里,没跟盛宝国说过,但娘家给她带来的伤害太大了。尤其是她那个搅事精·娘家大嫂简直有病!她才不要再跟这种人当亲戚!
听着妻子这番话,盛宝国吞了吞口水,他不禁开始回想起来他家的父母兄弟姐妹有没有哪里惹到他媳妇了。不然他真担心他媳妇犯浑起来,跟家里人闹矛盾啊。
陈宝英瞅着他的表情不太对,强压着怒气问道:“你这是啥眼神啊?我不去揽事,你还不高兴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劝我让我别把手伸那么长,别管娘家的那对屁事儿吗?咋这样看着我?”
盛宝国的求生欲很强,非常强,连忙说道:“媳妇,我没想啥,就是有点惊讶。”
他媳妇一向是爱憎分明的刚强性子,她跟娘家人亲近,平日里有啥事儿都乐意搭把手。父母和兄弟姐妹都乐意跟她打交道。
但这会儿盛宝国听出来不对劲了,却又不敢在这节骨眼上问她是不是跟娘家闹了啥矛盾。
“惊讶啥?有啥好惊讶的?”陈宝英瞪他,“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疑问,但我不想说。你也不去找我娘家人打听,反正他们也不会说。你只要知道,厂子倒闭不倒闭都跟咱们关系不大。真要倒闭了,顶多我们每个月给我父母送一笔养老钱。”
他们家是陈宝英掌家,盛宝国听了她这么说,自然没异议,他这些年没少补贴家里,陈宝英没说啥。
岳父岳母退休在家,每个月都能领一笔钱,用不着陈宝英养老。
但纺织厂倒闭了,陈宝英和盛宝国就得出一笔养老钱,供两位老人安享晚年。至于给了两位老人的养老钱,他们如何花用,他们两口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那么多。
盛宝国看了眼生闷气的陈宝英,默默想着:只求某些人吃相别太难看,不然他媳妇这炮仗性子指定要闹场大的。
经过陈宝英这么一打岔,盛宝国倒是没再惦记着纺织厂倒闭的事,鞋都没脱就倒在炕上睡觉。
陈宝英坐在椅子上发呆,没过多久屋里响起了男人的呼噜声,她抹了下眼角的泪水,拉了被子给盛宝国盖上,坐在炕边看着他。
来首都的火车上,盛宝国一直没能好好歇着,有他守着,陈宝英倒是安安稳稳睡了几次觉。
这会儿看着他熟睡的模样,陈宝英泛红的眼睛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娘家那堆破烂事儿抛到脑后,心里眼里全被她男人的睡颜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