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不计前嫌而救楚人?
风允自始至终,就没有因为他人,而改变自己的意愿。
解瘟疫之难,是他选择要做的事情,其即使不在楚国,依旧会去行。
“报…”
就在这时,外面奔来甲兵,观其身,应是楚国信传。
“君上,君上!”
“巴、庸两国,会于长江,向楚国袭来了,如今昭阳将军正在抵挡。”
“可两国来势汹汹,还望楚君定夺,派军支援!”
巴、庸,其在楚国之西,皆大国也。
“怎会,庸国按理说,从谷国而下,更为便捷,此时怎会与巴国汇军?”
来不及细想。
楚君紧忙道:“速速让项燕顺水而下,调令景阳出军支援昭阳司马!”
“诺!”
甲兵急速离去。
楚君转头对风允拜道:“风子,还望救楚。”
“天子令,为避免瘟疫蔓延,所遇楚人,皆残杀,其比之当初战俘为奴隶,更无人性也!”
风允闻言,望向窗外,绵绵大雨的天空。
天子的令,风允也清楚。
因为瘟疫,所以要杀光楚人,以绝瘟疫。
这让列国攻楚,损失了大量战俘奴隶,还添加了己军染上瘟疫的风险。
此时诸侯还能继续跟着天子。
就已经将目光望向了荆楚富庶的土地、楚氏数百年积攒的珍宝、扬粤众多的铜矿和天子的分封。
有得有失,没了奴隶,他们可以索要更多利益。
有土地,何愁不能养人。
有珍宝,何愁不能富国。
有铜矿,何愁不能强兵。
何况少奴隶,也能少管理之苦,不必担忧反抗、复辟之乱事。
对此,灭人性而利国,还站在了灭瘟疫,毁无德之国的高地的状况。
诸侯也能接受。
可,灭人性,风允无法接受。
“天子为了周王室的威望,已经失去了仁德之心。“
风允蹙眉。
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一股来自周王室的力量,压制着楚国的天地。
那是《周礼》,但也有更多,风允暂不知晓的东西。
但风允知道,这种力量,在等待时机,一举倾覆楚国,灭尽楚人。
“楚君,早先楚国有民心、瘟疫、战事三难,此时瘟疫之事,已有解,但又添一难,水患。”
“此时,楚君择何先解?”
闻此,楚君悲色。
“风子,余惭愧啊。”
“风子将解瘟疫之难,可余倾尽全力,与楚国诸权贵,也无能解民心与战事…”
“如今水患又来……呜……”
楚君悲态实在少见。
原本也是傲然之人,但在灭国之前,也颓然姿态。
“水患之事,孙叔敖在治…余不敢多劳风子。”
“此时,还望风子能尽快解瘟疫之苦。”
不提战事。
这是楚君的进步,但此时真的是民心,能救楚人吗?
风允不言。
一切都是楚君的选择。
至于风允的选择,那是风允的事情。
“我明日就出发前往扬粤城,安排医士,携草药去楚国各地,治理瘟疫。”
“天子令,杀尽瘟病之人,此事决不可为。”
风允望向百里奚,示意安排。
百里奚颔首,离开殿内。
而楚君,此时对风允拜道:“风子,还请让我的子女随风子一同,以证明我心。”
“楚君还是待公子,公主离去吧,无楚君之心,允的本心也不会改变。”
楚君闻此,只能作罢。
一礼道:“瘟疫之解,望风子多多费心。”
楚君深深一拜,身后的子女也跟着拜过。
大雨倾盆,来时急,去时也急,因巴庸来战,此时楚君不得不立即出发前往昭阳之军,亲征,以壮军势。
楚君一行,很快离开了安地。
而在离开前,楚君将写明楚地的瘟疫情况的帛书,尽数留下。
风允望着西南方向的天。
蹙眉道:“邪气来于西南,非巴庸之地,到底是何物?”
“莫非,是妖邪?”
妖邪,天地之恶。
人族之边缘,多妖邪作祟,但传闻有各大神关镇守,难以侵犯华夏大地。
当初,在大庭时,就曾遇到因意外,由女娲氏化妖而成的邪祟。
风允对这股力量,有所熟悉。
“西南…如今是何国?”
“夜郎…”
“且兰…”
楚国的记载中,就只有这两个国家。
而那里的语言多种,杂乱难解,可见是与最早的百越国一般,是为部落之国,共尊一部落为首而成国也。
“邪气…”
不得其解,风允安排道:“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我今夜以楚地的瘟疫情况,分派各医士前往楚国各地,待扬粤城中向各地输送草药,你们到了,就可以医治楚人。”
“诺…”
接令后,雨水声中,安地开始动作。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