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晓了风允不通礼乐之后,沈尹华每每在看向风允时,就多了一层哀怨之意。
“风君怎能不通礼乐呢,您可是广为传之的贤德之君啊。”
“唉……”
如此幽怨下,其风允不通礼乐的事情,沈尹华虽未宣言,但也被楚国中的士大夫暗晓。
一直都认为风允少有缺点可攻的楚国权贵们,如同灯下黑,此时方才恍然,其隐隐商议……
时光荏苒,夏雨已过,立秋来临——
“禀风君,楚君有令,望您能代表长江以南之国,在秋分时,前往曾国,参加曾候举办的礼乐雅会。”
本在典籍宫一偏殿内,与沈尹华讨论楚史的风允闻声诧异,一旁的沈尹华愕然。
在殿内一旁默背曲谱的芈姝与芈月纷纷看来。
此时,令就已经来到沈尹华之手。
“王令沈尹华大夫为领,携风君与屈原礼上士代表楚国出席曾国,一论礼乐。”
“此事由闲赋在楚都的昭阳先生为卫,一路护送几位前往曾国,陪同参席。”
传令的内侍恭敬,但却暗中偷瞧两人的表情。
风允沉思,其中的缘由他已经知晓。
而沈尹华苦着脸,可君令已在手,如何能辞呢。
内侍退去。
沈尹华叹息不绝。
“风君啊,您为什么不拒绝呢,我为楚国臣,食君之禄,阅君之书,既有习礼乐之道,自然无法拒绝,但您能拒绝啊。”
风允这不是楚国之臣,楚君都用长江以南之国来代表,且风允的礼乐……
沈尹华不知如何是好。
其也只能道:“风君,此时距离秋分之时,尚有一月,除却入曾之时,也有二十来日,就请风允与老夫细细学之,不至于一问不知罢。”
风允点头称道:“尹华先生还是先与允说明白,这曾国的礼乐雅会,是何规矩?”
沈尹华解释——
“风君不知,这周都以南的汉水之地,是以尊曾国为首,曾国乃是汉水大国,其为文王四友之一,南宫适之后。”
“曾国以礼乐为要,整个周王朝诸国之间,都少有比拟其礼乐之处,遂曾国举行礼乐雅会,其周遭诸国,只要以《周礼》治国,无不前往,为求一展本国礼乐之风。”
说到此,沈尹华眼中闪过委屈之色。
拱手道:“我楚国开国至今从不缺席,但都被鄙之,先辈楚君皆惋叹自身,如今,整个楚国都习曾国之礼乐……若是能在吾这一辈,能出一光耀之人,让诸国瞧见,对楚国改观,吾沈尹华就是死之何惜呢…”
沈尹华连连哀叹,似乎来典籍宫后,他的哀叹声就未曾停过。
“风君啊,您先在殿内稍等,容老夫去典籍宫室中找些礼乐之书来……”
待沈尹华离去,此时在一旁静静观望的芈月与芈姝对视一眼。
芈月上前对风允道:“风君,我和姝姐姐一起教您弹琴。”
芈月拉着风允衣袍,往琴走,风允无奈,只能依之照办。
琴七弦,精巧不已。
“哆…”
金鸣之音,甚有雅兮。
是一把好琴。
“这是阿爹送给我的琴,姝姐姐也有。”
风允望去,芈姝规整坐好,其琴桌前也有一把琴,其珍贵程度,与芈月无多差异。
可见,楚君对俩女并无偏袒……不,此时为嫡为尊,或者说,身为庶女的芈月,楚君格外宠爱才对。
风允不欲去探究楚君心思,也就放下此想。
“那就有劳两位公主赐教于允了。”
风允坐下,任由芈月指点七弦之音。
“这是宫、商、角、徵、羽,文,武……”
……
教导之事不提。
夜晚,屈原来寻。
“风君,此间多时之秋,夏季洪水方过,可芍地的水流却出现问题,若是不处理,明年怕要水溺田地,影响秋收。”
来至风允所居之殿,屈原也不拘谨,其坐在矮桌旁,细细与风允说事。
“你不是礼上士嘛,为何会去助孙叔敖先生治理水患?”
各司其职,楚国还没有到人才凋零的时候啊。
“哈哈,是我自己提的,不过就因为我是礼上士,所以在君上安排秋风前往曾国之事后,我也没办法赖在芍地。”
屈原说毕,风允轻笑。
“可是治水之事,有难处?”
风允清楚屈原是屈氏贵子,但其即使再贵,也不能挑衅君威,之所以能让他前往芍地,也不过是为了搭上他罢了。
风允很清楚。
就像是今日的曾国雅会之事。
也不过是楚国权贵,欲用雅会之事,以堕他的名声罢了。
“哈哈…风君,真是瞒不过您。”屈原眼中闪过颓然之色。
早先他还以为是君上欲让他离开礼官之事,去做实政之官,遂有此考验,但却不想,原是利用他,为了风允而来。
屈原自叹:“风君,您的玄门理念,三世之法实在博大,余即使得幸有闻,此时也不过是皮毛粗浅,看不透楚国官事。”
风允闻屈原之声,安抚道:“三世之中,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