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夏雨至,天色昏暗,骤雨不绝。
“呼…”风过雨斜,坠入殿内,伴随着屋檐水柱,一并啪啪落响……
仆紧忙关窗。
景阳将画像递与风允之前,其状无礼,轻浮无矩。
“依昭阳司马令,将此图俸于将军。”
一旁屈原见之,怒目而视。
“景阳上将,您为楚国大夫,怎可待风君不敬,失其礼仪?”
“哈哈…”景阳嗤笑一声。
“我为楚国大夫,你屈原为楚国上士,此时顶撞于我,又何不是失礼。”
说毕,景阳冷视目色淡漠,仿佛对他毫不在意的风允一样,哼哼而去,冒雨而离。
余留下屈原,略显尴尬。
“风君莫恼,楚国中重礼之人多矣,其景阳不过是其中不入流者。”
风允微微摇头。
“不以他人之恶为烦恼,我亦无烦恼,此时烦恼之人已离,更无须烦恼。”
“屈原上士请坐。”说着,风允伸手一礼,邀屈原对坐。
屈原也不拘谨,其年轻盛气,非苦仇之人,正如风允所言,其恶嫌之人离去,也就不用再去谈论其厌恶之处。
“来人,上温酒,瓜果点心!”屈原挥手,令一旁的仆,那仆闻言紧忙去操持。
“风君,此番来寻风君,也是偶遇景阳…”望向一旁卷好的画卷,屈原犹豫。
风允倒是不介意,拿起徐徐打开。
其上,一股寒气升腾。
屈原起身,紧忙去拿,与风允一同打开这画卷。
“啊,是禺强相?”屈原愕然。
“他们是怎么同意,将此相给您的?”屈原不解,但觉得自己的言语有异,遂向风允解释道:“禺强相为楚国宗祠壁画之一,是我楚国底蕴,也是根基所在,其每一位楚国贵族都能在及冠之前进入一次,以观壁画。”
“其有灵性者,能观得一相,为自己的助道之相,若是不得者,也能在及冠时再入一次,再不得者,后期以功为抵,也可再入……”
闻言,风允不由思考昭阳之举,似乎超出了规矩的范畴,楚国宗室怎会答应?
屈原望向禺强相,也感叹道:“昭阳司马未及冠前就得灵龟相所喜,之后在及冠时灵龟附蛇,化玄武之像,再之后战功赫赫,自我以武道突破先天,成为司马之位,其若是有楚国国运加持,也不输先天一境中的深厚者。”
“此相唯一,也就只有昭阳司马能向宗祠请来一拓印之画,交给风君了。”
风允点头,此画像上确实是道韵流转。
屈原将画卷起,交给风允。
“风君,此画像珍贵,不过相比直观壁画,其作用就只是辅助之用。”
“而楚国壁画,有一道观想之法,其观想法在宗祠可学,但恕原无法传给风君。”
观想壁画是楚国的底蕴,屈原若是传授风允,就是背弃先祖,背弃自己的血脉,此罪他是万万不敢受的。
风允也清楚。
不过,观想之法?
昨夜那以种道之术入的梦,算不算呢……
“风君……”温酒已端来,点心瓜果也摆在了桌面。
屈原烹煮酒水道:“昭阳司马带兵巡视,误伤了风君,此事还让余代司马向风君致歉。”
“巡视…此时也是允时运不济,恰巧遇见昭阳统帅,如今伤势,调养就好。”
看着屈原道出的温酒,风允倒是觉得屈原真诚,虽忠于国,但也忠于事理,知晓自我之欲,寻之以礼。
接过酒水,风允如今年已十八,早离家中,在为百越相前,就为自己及冠,也算是周时的成人了,自然可饮酒。
一酒入喉,顺而下,温热暖心。
“今怎不见昭阳司马?”风允询问。
屈原也饮酒,摇头以赞,但闻风允之问,微微一愣。
瞥了风允几眼,谨慎道:“闻说昭阳司马与风君误战时,亦受伤势,而此时扬粤与鄂交战,为避楚国受难,遂去请早已辞官的斗廉先生,望斗廉先生能再次出任,暂代司马之职。”
此谨慎,倒不是因为风允非楚国之士,而是不好明说风允与昭阳战,两人负伤……
屈原认为,此事有损两人颜面,所以谨慎。
“斗廉先生?“风允倒是不清楚楚国事。
一旁的屈原紧忙解释斗廉先生的故事。
原来,斗廉为楚上一任司马,战功不菲,为楚君征战四方,铸就了此时楚国的强大,与扬粤隔小国相望。
不过后来因老伤复发,退位让给昭阳这位后起之辈。
“原是如此……斗,不知在楚是何族?”
风允问完,屈原紧望。
“何故?”风允不解。
屈原却哈哈大笑:“风君是欲出使楚国呼?”
不然也不会询问仔细啊。
屈原倒是欣喜,他对风允的才能极度认可,以其治理百越之策,开拓一国之法而向往,当然,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就如礼乐之道,在百越还不显,他认为自己可以胜任此道,以此为楚国之传承。
风允倒是哑然。
沉沉一笑,摇头:“非也,允非是要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