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芳华的恐慌不止落在元嫆的眼中,也被叶景琰看在眼里。
他沉思片刻后,吩咐青栀早点带元嫆回去休息,而后带人离开此处。
审讯郑婕妤一事,他要亲自来。
在他离开后,严芳华紧张恐惧的情绪也在渐渐消退,只是她腿脚发软,仍不能站起来,她也不敢真扶着元嫆的胳膊起身。
元嫆理解她,没有强求,只陪着她,等她缓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元嫆循声看去,是蒋羽娆。
“臣妾拜见娘娘。”蒋羽娆气都喘不匀,仓促地向元嫆行了礼,低头瞥了一眼严芳华,“娘娘,臣妾来扶她回去吧。”
元嫆点点头,起身让开位置。
原本严芳华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在看到蒋羽娆的一瞬间又像洪水开闸,疯狂地奔涌出来。
蒋羽娆没有给严芳华擦泪,闷声将严芳华揽起来。
“臣妾告退。”
元嫆在她的声音中听到了哭意。
眼瞧着她脚步有些吃力,元嫆终于看不下去,扭头轻声吩咐青栀。
“命人抬顶宽敞的软轿来。”
按照宫规,宝林的位份只能乘坐小轿子,软轿是不行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严芳华现在需要人来安慰,蒋羽娆是
最好的人选。
青栀没有说什么,应声退下。
元嫆收回视线,瞥见蒋羽娆满脸感激地冲着她微笑。
“行了行了。”她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今夜虽然起伏,也算你二人没有辜负彼此。”
......
翌日清晨,元嫆从青禾口中得知叶景琰昨晚的审讯结果。
昨晚元嫆和青禾看到的人的确是郑婕妤,郑婕妤的病在细心调养几年之后已经好转,偶尔出门一两次不成问题。
她昨天出门是去往明仁宫的宫墙后面撒药粉的。
在她供认后,刘泉带着太医在她说的地方发现了暗褐色的粉末,和泥土颜色相近,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经过太医辨认,那药粉可以吸引蛇蝎。
皇宫内平时没有蛇蝎,御花园和其他草丛繁茂的地方偶尔或许会有一两条蛇,都是无毒的。
可有人想害明仁宫,大可以在不起眼的地方放出毒蛇和毒蝎。
毒物因为药粉的吸引从别的地方爬到明仁宫,想查清楚是谁动的手也难。
听完这些,元嫆仔细回忆昨晚,她在睡梦中听到了一些谈话声,但当她清醒后,对话声就消失了。
她当时还唤门外的焕春和青栀进来,两人都说她在做梦。
青栀就罢了,连
焕春也这么说,她就没放在心上。
元嫆瞥向焕春,焕春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娘娘别怪奴婢们,是皇上吩咐,绝不能叨扰娘娘和小皇子休息的。”青禾解释道。
元嫆点点头,一副放过焕春的模样。
其实青禾不说,她也知道如果真的有大事发生,焕春不会瞒着她,哪怕有叶景琰的吩咐。
“我与她无冤无仇,是与她通信的人指使的?”她问道。
青禾点点头,继续同她说昨晚的审讯结果。
郑婕妤在半年前与北狄人联系上的,那人是个小侍卫,后来离开皇宫回故乡了。
这说法十分荒谬,半年前正是叶景琰和太后关系焦灼的时候,可两人都不是蠢蛋,怎么可能让一个外邦人在皇宫内当差?
好,可以说那个侍卫隐瞒了身份,那又是怎么辞去差事的?
按照宫规,宫女是满年龄之后离宫,太监非主子恩典不可离宫。
侍卫需要经过仔细调查,并且在三年内不能脱离监管,以免其在皇宫内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出宫之后就将其宣扬出去,损害天家声誉。
在相对自由的环境下,想三年内都将一个人设演的滴水不漏是难事,更别提离宫半年就能找到恰当理由离开京城回北狄
了。
“皇上信了?”她接过焕春递的漱口水。
青禾摇头,“没有,皇上让人连夜查了近半年的出宫名单,没有侍卫,只有一个宫女。”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郑婕妤没和那人见过面。”
言外之意就是对方有可能是女子,装男人和郑婕妤通信罢了。
郑婕妤作为妃嫔,与一个侍卫互通书信已经犯了忌讳,而宫里都知道她素日闭门不出,若她贸然出门去见人,亦或是将人喊到自己宫内,都会让人察觉。
“没见过面,她就敢为了那人做事?太可怕了。”一旁听了全貌的焕春浑身恶寒,双手互相拍打另一方向的胳膊肘,想将这股感觉拍散。
青禾抿唇不语,这个问题皇上问了,郑婕妤也回答了。
“我知道了,你一夜没睡,回去休息吧。”元嫆漱口结束,将茶杯塞给焕春,又扭头对青禾道。
青禾点点头,退出内殿。
“娘娘,郑婕妤可真傻。”焕春忍不住感慨道,“这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元嫆用指甲轻搔头发,“她才不傻,而且她都要害我了,有什么可怜的。”
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