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没有故意放低,周围的禁军听的一清二楚。
宫里人都知道元嫆的得宠程度,可谁又不知道刘泉是叶景琰跟前当之无愧的红人。
这两位撞上,谁能压的过谁,还说不准呢。
平时刘公公和淑妃相处的十分和谐,怎么今儿淑妃对刘公公带了几分火药味呢?
众人都看着刘泉,等着他的反应。
周全人刘泉仍是笑着,“多谢娘娘提醒。”
元嫆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带着青栀走了。
望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暗淡下去,刘泉转身。
“都别声张,待会进了萦华宫,先搜平绿殿。”
禁军刚想张口应下,‘平绿殿’三个字在脑袋里走了一圈,嘴里的‘是’说不出来了。
“刘公公,那不是郑婕妤的寝殿吗?”一个禁军低声问道。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刘泉的回答,刘泉已经迈开步子朝着萦华宫去了。
有了萦华宫一事,元嫆就有理由不回到宴会上了,可她还是回去了。
元廷今夜离宫之后,她再想和元廷说话就难了。
她刚回到席位上坐下,叶景琰的手从桌案下伸过来,隔着宽大的袖子握住她的胳膊。
“萦华宫一事如何了?”叶景琰身子也倾斜过来,小声问道。
元嫆眼角带着笑意,“皇上放
心,有刘公公在。”
凭她的表情和语调,叶景琰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宴会结束前,元廷作为宴会的‘主人’向叶景琰和元嫆敬酒,这一杯酒喝完,接风宴便到了尾声。
叶景琰携带元嫆一起送元廷出宫。
“今年年关前,朕要见到忠伯候和夫人回京城常住,这是朕交给你的一项私人任务。”叶景琰拍着元廷的肩膀,笑道。
元廷才要开口,见他扭头看向元嫆。
“阿嫆一定也想念他们了。”
已经送到嘴边的话被元廷搁置,他和叶景琰一起看着元嫆。
元嫆愣了两秒,点点头,“是。”
见她这么说,元廷答应下来。
其实元嫆希望现在就可以见到元琨和元夫人,只是在明面上,她和元家不能化冰太快。
送走元廷,其他官员也陆陆续续离开,元嫆随着叶景琰去了审理严芳华的地方。
她不仅看到了那身夜行衣,也看到了那几封书信。
收信人是严芳华,寄信人是一个北戎风格的名字。
她想起焕春瞧见巴图温都苏和严芳华拉拉扯扯的事情,瞥向一脸灰败的严芳华。
“刘泉呢?”叶景琰环顾一圈,没有看到刘泉。
一个禁军侍卫回答,“回皇上,刘公公去了萦华宫还未回来。”
叶景
琰想起他的吩咐,剑眉皱起,去安抚两个人安抚了这么久?
对云朝而言,后宫嫔妃中有人和外邦联系是大事,可对后宫的两个女子来说,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吧?应该用不着宽慰太久啊。
他如此想着,扭头看向元嫆。
他想问问元嫆那两个人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侍卫通传说刘泉回来了。
话音刚落,刘泉跨进门槛,身后的禁军押着一个人。
叶景琰刚瞧见那人的模样时微微一愣,他只觉得面熟,但想不起是谁?
“郑婕妤?”
身边的娇人儿诧异出声,他才将眼前人和这三个字重叠在一起。
郑婕妤内穿中衣,外面裹着一件大氅,一头垂下的青丝在来的路上大概是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被刘泉带进来时,她的五官还是凝滞的,在听到元嫆的声音之后,叶景琰清楚地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她为什么要恨阿嫆?
“刘泉,这是怎么回事?”他决定跟刘泉问清楚。
刘泉垂首答道,“皇上,奴才将严宝林带来之后,越盘问越觉得蹊跷,准备带人回萦华宫再找找证据,没想到撞见郑婕妤身边的宫女鬼鬼祟祟地要出去,奴才只喊了她一声,她便像丢了魂一样,看清奴才后
又大声喊着此事与她无关。”
元嫆坐在叶景琰身边听他编故事,到底是叶景琰身边的人哈,跟着叶景琰潮起潮落,见过不少事。
阅历多,讲故事都要比别人说的绘声绘色。
“奴才命人将她拿下,她胆子小的很,奴才没问两句就将郑婕妤供出来了。”刘泉微微侧身看向郑婕妤,“那些书信和夜行衣的主人不是严宝林,是郑婕妤瞧准严宝林不在自己寝殿的时候放进去的。在严宝林寝殿中搜到的书信是冰山一角,奴才命人查看过平绿殿的炭灰,颜色不对劲,有宣纸的灰烬。”
叶景琰眸中含着愠怒,他看向郑婕妤,“朕一直觉得你娇弱,予你恩赐,让你能在自己的宫殿里好好休息,没想到你在背地里竟然有另一幅模样!”
郑婕妤只是平静地看着叶景琰,似乎没有感受到叶景琰的怒火。
元嫆微微蹙眉,不对劲。
她脑海中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立刻站起来,对离郑婕妤最近的刘泉喊道,“快掰开她的嘴!”
刘泉反应很快,几乎在听完元嫆的话后就立刻付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