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道听途说, 听说以前在楼子里,有人亲眼看到那位姐姐施法。但凡是和她作对的人,要么忽然疯了,要么就是晚上接连做噩梦。” “大家多觉得邪乎又晦气, 所以都不敢招惹她。她在我们楼里的时候, 当了好几年的头牌。倒不是没有姐姐比她更优秀, 而是每次有人刚一抢走头牌, 那人接着就会遇到意外。只有那位姐姐当头牌的时候才不会出事。” “后来大家惜命, 都不敢抢这头牌了,头牌的位置自然就一直在这位姐姐的手里。” 百里辛:“哦?还有这种说法,会不会只是巧合?” “怎么会这么巧合呀。”春桃压低声音, “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楼里的姐姐有亲眼看到的, 听那个姐姐说, 她当时刚当上头牌。那天原本是下楼接客,刚要下楼梯,就觉得身后忽然被用力推了一下。她当时摔下去的时候往后面看了一眼,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这位姐姐因为从楼梯上滚下来摔伤了腿,现在下雨天还疼呢。这位姐姐现在提起大姨娘, 还是又恨又怕的。” 百里辛:“那还真是邪乎。” “不过说起邪乎的事情, 你们楼里不是还有一件吗?” 春桃眨了眨眼睛:“啊?哪一件啊?” 百里辛:“我记得你们楼子里有位姑娘,好像晚上的时候去客人家弹唱, 在回来的时候离奇地死在了河里,当时你们还报案了来着。” “这事儿你知道吗?” 春桃“哦”了一声,“我知道, 当时我已经来了, 就在两年前嘛, 出事儿的姑娘我们也都认识,叫小翠,是我们当时楼里的一个红人。” “她弹了一手的好琵琶,好多客人都是慕名来听她弹曲的。” “您是想知道她那晚的事情是吧?小翠的客人很多,但是入幕之宾不多。小翠虽然卖场,但嬷嬷说物以稀为贵,这样才能让小翠一直值钱。” “其中一位入幕之宾,就是城东的商贾曹员外。” “那晚据说是曹员外家中来了贵客,为了给客人听些不一样的,曹员外特意花重金将小翠从楼里请了过去。原本小翠也是不肯的,因为她从来不会上门,但奈何那天曹员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小翠也对曹员外很熟悉,觉得在外面不会出事,这才应了下来。” “然后她那天就打扮了一番,抱着琵琶去了曹员外家。不过尸体发现的时候她身上都是凌虐的痕迹,想来是不堪受辱,才做了傻事。” 百里辛暗暗皱了皱眉:“她当时去曹员外家中的时候,她是带着琵琶去的?” 春桃点了点头:“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那晚她的头发还是我帮她整理的,她走的时候我也嘱咐了两句。” “她是你的好友? ”百里辛问道。 “那也不是,我们都住在一个楼里,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就都熟络了,朋友算得上,但好友也算不上,就是平时聊两句。她的死我虽然惋惜,但惋惜之后日子还是得过啊,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为她伤春悲秋的。” “少爷,你也别觉得我这人凉薄,”春桃笑了一声,“实在是我们这个地方没什么盼头,要么就穿着红嫁衣被人领出去,要么就是躺在草席子上被人抬出去。死亡对我们来说,有时候都是解脱。所以我们这些人也没有那么畏惧死亡,姐妹死了,我们还会说上一句‘祝她脱离苦海’。” 百里辛:“……” 他看卷宗的时候,里面并没有提到现场发现了琵琶。 是春桃在曹员外家中受辱,一气之下连琵琶都不拿,直接冲了出去吗?还是说她带走了琵琶,只是琵琶被人带走了? “这个案子我记得一开始报给了衙门,后来她的丫鬟找到了,才澄清是自杀。小翠的那个丫鬟呢?现在还在楼里吗?” 春桃摇了摇头:“没在了,嬷嬷嫌弃她晦气,将她赶了出去。不过她还在青城镇里,自己用在楼里攒下的银子看了个买豆腐的小摊,声音也蛮好的。” “哪里的豆腐摊?”百里辛问了一句。 春桃:“就在出了门后沿着这条街一直走,走到第三个路口往东拐,你就能看到一个豆腐铺了,里面除了卖豆腐还卖豆皮豆浆之类的,生意红红火火。” 百里辛默默将地址记了下来。 剩下的时间里,他又和春桃简单地聊了两句,就把人赶出去躺床上睡觉了。 春桃临走前还有些不怎么相信,一直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走,当从百里辛身上确定对方没有在开玩笑后,她这才敢离开。 之后,百里辛一直在卧室里睡到天亮才离开。 他去衙门的时候,张彪早就到了。 他进去的时候,张彪和他的那群捕快兄弟还在围着一站桌子吃油条。 一看到百里辛进来,张彪立刻站起来喊了一句,“先生,您来这么早呢?” “你们来的不是比我还早?”百里辛随口应了一句,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桌子上的几人。 除了张彪,还有昨天的年轻捕快和猪头,猪头经过一晚的修养,脸上的肿胀已经消失了,不过因为淤血的缘故,脸上依旧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颜色甚至比昨天还有重。 除了他们外,桌子前还围坐着四个男人。 看到白百里辛到了跟前,猪头和年轻捕快虽然慢了一步,但还是迅速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和百里辛打招呼。 其他捕快显然是从哪儿听到了什么传闻,也纷纷站了起来,看他的目光仿佛他就是供起来的佛像。 有这么快夸张吗? 百里辛缓缓来到桌前,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张彪的鼻子在空气中嗅闻了嗅闻。 接着张彪“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说,你们几个,昨晚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