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
之前骑马的时候他可没少吃。
莎拉看着闭眼假寐的叶舟,她眨眨眼睛,小声问:“老板,你觉得是我比较有用,还是邹鸣有用啊?”
没睡着的叶舟:“……”
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他开始装睡。
莎拉:“老板?”
莎拉再次问:“老板,你睡了?你睡的这么快?”
叶舟双眼紧闭,无论何如,莎拉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莎拉小声说:“反正老板你以后看到我,要记得我是先来的。”
叶舟有些迷茫,什么叫以后看到你?
莎拉不再说话,她也抱着靠枕休息假寐。
车厢里两人都没睡觉,但两人都在装睡。
一整天,他们一共停下了三次。
陈国虽然小,但人更稀,他们每次停下,看到的都是荒地。
偶尔经过村落,虽然能看到大片农田,但在里面干活的农人却没有几个。
农人们骨瘦嶙峋,他们也会抬头看向从路旁走过的兵卒和车队,看到以后就立刻找地方躲起来。
或是原地趴下,或是跑到树后。
草儿骑在马背上,她的骑术并不算好,但因为有马鞍马镫,所以觉得也不觉得骑马有多难。
——虽然学的时候还是摔得鼻青脸肿。
“娘。”草儿骑到李姑身旁,她望向那些趴在田地里的农人,一时间感慨万千,她小声说,“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吧?”
她们以前也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干活,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可还是吃不饱肚子。
看到衣着光鲜的人就退让,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去镇上赶集,也不敢走进大点的店铺。
活得像是老鼠,总是小心翼翼,唯恐什么时候一只手伸进自己的洞里,拿走自己不算多的东西。
李姑摇摇头:“比他们好一点,如果没有天灾,我跟你爹,肯定能把你们都养大!”
她目光有些发散,似乎真的看到了那一幕:“到时候你们嫁个好人家,再给你弟弟娶个媳妇,我以前就跟你爹说过,若是行的话,你们姐妹不能嫁远了,否则受了婆家欺负怎么办?”
“要是婆家欺负你们,我跟你爹就打上门去,我养的好好的姑娘,怎么能去别家受委屈。”
她艰难地笑了笑:“我都想好了,全都想好了……”
不过李姑很快说:“不说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李姑看着草儿:“你比他们运气好。”
她们现在只要干活就能填饱肚子,不仅填饱肚子,还能穿上好衣裳,仙人说这叫劳有所得,李姑以前不懂,如今懂了。
她干多少就能拿到多少报酬,不会再像一样,没日没夜的干活,却不知道下一餐在哪儿。
在大梁朝的时候,就是逢年过节也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肉。
对现在的日子,他们知足了,太知足了。
“停下吧!”陈衍勒紧缰绳,天已经快黑了,他们正好路过一处村落,准备就在这儿过一晚上,还能去村民那儿讨些水喝,这附近没有河,只能靠井取水。
陈衍停马后点了几个兵,叫他们去打水,又说:“不许白拿,给些钱,也不许对小姑娘大媳妇动手脚,要是被我发现了,军法处置!”
几个兵丁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将军放心,我们哥几个不是那种人。”
陈衍冷笑一声:“去吧。”
兵跟匪其实没有两样,匪烧杀劫掠,兵也一样,兵如何,看得是将。
将能管好,那兵就是兵,将若管不好,兵就是比匪更可怕的存在。
陈衍处置了不少在休息时间闯进百姓家里大吃大喝,强占民女的兵丁,但这种事屡禁不止,当兵的为什么当兵?建功立业?他们又不是大族出身,立了战功也上不了高位。
对他们而言,当兵就是找个正当的理由欺男霸女。
陈国这个久无战事的小国都如此,大国兵卒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各国攻占他国城池,屠城都不再少数,士卒攻进城池,将军多数也不会阻拦他们闯进百姓家中烧杀抢掠。
陈衍看不上这种做法,认为这有违君子之风,可他这么想,士卒们并不怎么想。
在战场上冒着生命危险砍杀,还不许他们在赢了以后享受享受吗?
所以陈衍只能紧紧盯着他们,以免他们真干出什么有损陈侯脸面的事来。
“等一等。”陈舒策马而来,她停在几名准备过去的士兵面前,然后下马冲着几人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士卒们没跟陈舒打过交道,但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好惹。
陈旦回来以后跟他们说了不少,说自己怎么被这个女人抓住,又怎么被勒住脖子。
大约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弱小,他把陈舒形容的极为夸张。
总之,在士卒们眼里,陈舒现在就是行走的母夜叉,杀人就跟杀鸡一般简单。
陈舒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从超市里拿出来的玉米饼。
叶舟每去一个位面,总会留下一些纪念品,在落阳基地留下的就是玉米饼。
由于留的不少,这次就专门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