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三尺,尸体上也该生出尸斑来了。 真要是想解释,还不如当场烧点纸钱,在他面前忏悔是没用的。 不管是阿白,还是小木头,都已经死了,他听不到燕郎亭的忏悔,也听不到柳澄言语间满满的愧疚和心疼了。 奚华听罢,暗暗冷笑,心道,不查就是对小白最大的偏袒了,当真要是查了个水落石出,小白反而要深陷囹圄。 他想,柳澄敢追查,他就敢让柳澄死。 柳澄罪不至死,但奚华让他死时,他就必须得死。 江玉书道:“那你可能来晚一步了,女娲庙里的尸虫,已经全被我们灭了,庙子也被一把火烧干净了。你要是想追查,就只能去别地查了。” 顿了顿,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左右环顾,面露警惕道,“等等,你说你们是来追查尸虫的,但又出现在此地,难不成……?” 此话一出,玉霄宗众弟子的脸上纷纷变色,警惕地左右环顾,生怕尸虫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爬出来。 尤其是曾经中过招的弟子,面色都微微发白,要不是当初被救的及时,他们只怕尸体都凉透了。 柳澄蹙眉道:“不必紧张,我等留在此地,只是凑巧路过,外头天色已暗,方圆百里又无村落,暂且借此地,稍作休整罢了。” 说完之后,他的眉头蹙 得更深了,似乎有些懊恼自己居然回答了江玉书的问题,冷笑一声,就扭过脸去。 江玉书见状,对天翻了个好大的白眼,正要拉过牧白窃窃私语,哪知一转头,牧白就已经不见了。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了师叔的身后。 他的目光就带了点哀怨之色,定定地望向牧白。 牧白假装不知道,侧过脸去,悄悄吐了下舌头,又刚好被奚华尽收眼底。 奚华的剑柄,现在是天柱。 他深呼口气,不动声色地用衣袖遮掩,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白吐舌头的画面,好似蛇吐信子,一闪而过,他默默念着清心普善咒。 他现在很需要这个,要不然火气压不下去。 而同样压火的,还有柳澄。 天知道他现在多么想扑过去,一把将牧白搂在怀里,大力将他往血肉里揉,温声细语地安抚他,柳哥来了,柳哥过来帮他了,什么都不必害怕。 其实来时,他就已经暗暗设想过无数种,和小木头再度重逢的画面。 还为此准备了一些棉布手帕,这种布料吸水性比较好,可以为小木头擦泪,还不容易划伤他娇嫩的皮肤。 甚至体贴入微到,给小木头准备了一些清嗓子的丹药,生怕小木头趴他怀里哭完之后,喉咙会疼。 哭完之后,可能还会乘兴一番干|柴|烈火。 不过目前看来,手帕和丹药都派不上用场了。 牧白可能不会哭,但柳澄现在有点想哭了。 好不容易见一面,小木头居然不认识他了,连声柳哥都不喊。 若是换作从前,小木头早飞来了。 若今日奚华不在此,他定要强行带走牧白,但奚华却偏偏在此,他远非奚华的对手,只能暂且压一压火。 面上很快就换了一副神色,微笑着寒暄了几句,如此,众人也渐渐散开,两宗的弟子们各忙各的,互不参合,庙子里还算干净,但地方不大,一分两半。 东边归玉霄宗弟子稍作休整,而西边归仙盟众人。 林素秋负责带着弟子们生火取暖,顺便弄点吃食。 江玉言生怕弟弟再和柳澄对上,索性拉着他,出门给马儿喂草。 而牧白无所事事,什么忙也帮不上,又懒得听师尊和柳澄闲聊,他杵一边,看新欢旧爱争风吃醋,刀光剑影的,实际上还挺累的。 索性就躲到角落里,坐在草堆上,两手托腮胡思乱想。 身旁几个仙盟的女弟子,围在一起烤火,见他在发呆,还一直往他这里看,时不时掩唇娇笑,牧白以为,她们可能只是刚好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吧。 见几人年纪都不大,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或娇俏,或可爱,或温婉,各个姿色过人,瞧着就聪明伶俐。 又忽然想起了妹妹遥遥,也不知道遥遥现在怎么样了,学习怎么样,有没有每顿按时吃饭,遥遥从小胃就不好,又临近中考了,压力也大,每天晚上都学到很晚,也不知道有没有喝完热牛 奶再睡觉。 还有遥遥学校里, 那几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见遥遥长得漂亮,总是各种死皮赖脸地纠缠。 牧白都冲进遥遥的学校,教训过那群混混好几回了,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纠缠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