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仁。”
齐靳舟想都没想:“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犹犹豫豫了?人家都对你不仁了,你还准备掏心窝子去感化他?”
他掀被子起床,去洗手间用冷水冲脸。
裴宁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暂时就没出声,等那边水龙头关了,她说道:“我已经有打算了,到你这里听听你的意见,你不是常教育我,三思而后行吗?”
齐靳舟现在头脑清醒不少,点了支烟,“这回是公事还是私事?”
裴宁:“公事,所以没敢贸然行事。”
“嗯。”齐靳舟思忖两秒,一针见血:“你是成为对方发财路上的绊脚石了,还是对方做了坏事要拉你垫背?”
裴宁:“拉我垫背。”
“那还考虑什么,在资本市场上,利欲熏心的人有多心狠手辣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拉你垫背肯定干了不少违规的事,你别指望他回头是岸,因为苦海没边,他已经回不来。对付这样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不然后患无穷。送你三个字,先下手。”
“我心里有数了。”
“要不要我帮忙?”
“我自己应付的过来。”
“Good luck。”
“谢谢。”
通话结束,裴宁开始吃粥,粥冷掉了,她又麻烦服务员拿去热了一下,从她坐下来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分钟过去,算是基本平静下来。
她再次点开手机,又在脑海里斟酌半天,做个深呼吸,给邵之昀打电话。
邵之昀几人还在办公室没走,他看了眼屏幕,示意那几人别出声,接听后划开免提。
“姐夫,忙吗?”裴宁鼻音略重,一听就是感冒了。
邵之昀:“在公司呢,你还没好?”
裴宁:“嗯,这两天还严重了。”
邵之昀很自然道:“换季就这样,一冷一热,容易感冒,多喝水。”问她:“打我电话什么事儿?”
裴宁:“哦,我今天下午本来要去公司加班,上午打过点滴后睡了个午觉,结果一觉起来都天黑了,你现在还在公司吗?”
邵之昀:“在。”
裴宁:“那我吃点东西就过去,跟你商讨一下项目上的细节。”
邵之昀看了屋里其他几人一眼,迂回道:“你身体不舒服就明天的吧。”
“我工作强迫症,今天的工作要做不完,心里老想着。”说着,服务员把热好的粥送来,她小声道:“谢谢。”
“不客气,慢用。”
邵之昀大概猜到:“在外面吃饭?”
裴宁:“嗯,打过针好多了,想吃东西。”
邵之昀知道她对待工作一直都是拼命的状态,大概是在投行工作留下来的强迫后遗症,便让她过来,他在公司等她。
挂上电话,他跟他们几人简单把今天的事情收收尾,让他们先回了。
临了,他再次叮嘱他们:凡是谨慎,裴宁不是一般的女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人散了后,办公室安静的针落可闻。
白天时的欲望,夜晚时的诱惑,在一刻不期而遇。
手机响了,是家里的座机,应该是女儿打来的,邵之昀回神,立即接听。
那边传来柔软自带温度的甜美声音:“爸爸。”
“宝贝,怎么还不睡?”
“等爸爸回来讲故事。”
“爸爸还要加班,乖,早点睡好不好?”
“嗯。”尾音拉长,软糯的在撒娇,“爸爸,我等你回来。”
邵之昀知道孩子任性时的倔强,越让她睡她就越执拗,“嗯,那先躺床上,爸爸回家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爸爸,我爱你。”
“我也爱你。”
女儿对他的依赖和爱,是他破烂不堪的灵魂的唯一救赎。
对着手机怔神半晌,邵之昀将手机丢在桌上,房间里都是烟味,他起身将窗户打开通风,寒冬的北风吹在脸上有着凛冽的刺感。
夜色下的上海少了一分匆忙,多了几分迷惘。
他双手抄兜临窗而立,耳边各种声音交织混乱,一会儿是会所里纸醉金迷的空虚调侃,一会儿是女儿小时候稚气的呀呀学语,瞬间又插入叶芮歇斯底里的吵闹。
所有的画面瞬间支离破碎...
半个多小时后裴宁到了公司,邵之昀没在办公室,会议室的灯亮着,“姐夫,你晚饭吃了没?”她礼节性问了句。没外人时,她都称呼姐夫。
邵之昀:“吃过了。”
裴宁点点头。
把笔记本摊在会议室桌上,打开。
今晚对接的项目细节需要用到电脑,邵之昀也带来了自己的笔记本,连上网络。
今天不知怎么了,精神恹恹,心里还有莫名的不踏实感。
也可能是这两天因为叶芮的原因,他烦闷,没在家好好陪女儿,那种愧疚感弥漫到全身的每个细胞里。
裴宁把一份文件递给邵之昀,“姐夫,这个你看看。”
邵之昀接过来,项目书做了两份,中文和法文,他不知道裴宁会法语,问道是不是公司专业人员翻译的。
裴宁:“是我翻译的,因为涉及到不少商业机密,交给别人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