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鹤眼眶有些发热。
堆积的情绪翻涌着, 用再缜密的言语都无法描绘完全。他只知道自己想离那热源近一点,再多一点。
然后男人就俯身下来,亲了亲他的眼睛。
那动作很轻, 却像是补足了热量,暖洋洋的, 让人愿意开口,想要表达。
“我没有想主动伤害自己。”林与鹤轻声说。
陆难又亲了亲他, 像奖励, 也像是太乖了,亲不够。
“我知道。”陆难说, “你做得很好。”
他又坐得离林与鹤更近了些, 贴着男孩, 一伸手就能将人揽住。
“心理咨询也是。”
“医生说进展很好,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们的时间很多。”
林与鹤点了点头。
他一直体寒怕冷,常年手脚冰凉,现在却发现情况似乎没有那么艰难, 一个拥抱就能让他感受到温暖。
低落的心态似乎也一样,能被人察觉到关心一句就足以缓和。
有些人从不索取, 得到一点点都觉得太多。
林与鹤学了很久的心理学,还是第一次有这么真切的实际体验,原来有人的几句话和几个动作就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他的情绪好转了许多,正想说谢谢, 却听见陆难说。
“不过那种事也不只是伤害, 当做情趣也可以。”
林与鹤怔了怔,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
他盯着陆难的脸,很想知道对方是不是突然被人假扮了, 甚至想伸手碰一碰对方的脸皮。
可他还是低估了男人,说着这么不正经的话,陆难依旧面不改色,还能顶着冷冰冰的神情,压下来把人亲到发软。
软得化了,连指尖都开始发热。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全部染上了一层薄红,整个人都被招惹地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逃不开,于是就软成了一团,缩在男人怀里,被罪魁祸首紧紧地抱着,完完全全地圈住了。
哪里也不能去。
哪里也不想去。
——
温暖的夜晚总是会让人睡得很好,休息得好了,精神也能跟着放松一点。
再去做心理咨询时,林与鹤的心态就平缓了一些。
虽然这个过程还是会损耗精力,让人觉得疲惫。
一个小时聊完,林与鹤的感觉和结束了一场小考也差不多了。
许是看出了他的情绪,结束后,谢明深没有再和陆难聊,反而招呼着林与鹤去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布置比办公室更舒适一些,还有人端来了丰盛的茶点,可以任由想用。
其实不管装潢如何,能离开那个办公室,林与鹤也会觉得轻松一点。
“来,随便吃。”谢明深热情地招呼着林与鹤。
他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薄薄的书册,走过来,坐在了林与鹤身边。
“这是我前两天收拾东西时翻出来的,正巧你在,就拿来想和你一起看看。”
谢明深将书册翻开,林与鹤才看见,那是一本相册。
里面的照片都有塑封,被保存得很好,但仍旧能看得出来,这些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
谢明深看着照片,声音带着怀念:“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林与鹤一眼就看见了照片上的妈妈。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照片上,妈妈容貌依旧,她微笑地望着镜头,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意。微风拂过她如云的微卷长发,就连太阳也像是偏爱美人一般,为她恰如其分地打足了光。
那些照片被保存得太好,以至于让人恍惚间觉得画中之人就像是重新站在了眼前一样。
“云瑶可是我们那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走在路上都会有人主动上来问,问她想不想去做明星。”
谢明深说。
“还有好多人想追她,我记得诊所旁边有家花店,那家店每天都会收到给诊所送花的订单,后来云瑶就去找了老板,让他再有花就直接送到街角的幼儿园。”
“她刚来诊所的时候是冬天,那时候她每天都接送你上学,但还有人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谢明深笑了笑。
“后来天气暖和了,你偶尔会不戴口罩,他们看见你的长相,才不得不死心。”
林与鹤和妈妈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大眼睛,小酒窝,发色偏浅,唇红齿白,像个混血的小天使,脸蛋软得让谁看见都忍不住想亲一口。
谢明深说:“长大了你也还是很像她,所以这么多年没见,我还是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林与鹤浅浅地笑了笑,唇抿得有些紧。
相册又翻过几页,照片中还出现了小时候的林与鹤。
他正地坐在窗边大桌子旁,翻着一本很大的课本。
林与鹤从小一直很乖,即使是七八岁这个其他男孩子皮到上房揭瓦的年纪,他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认认真真地写作业。
谢明深说:“我记得那时你经常会在云瑶的办公室里写作业,大家都夸你,不用家长看着就能把作业写完,字还写得那么漂亮,把诊所里那群有孩子的叔叔阿姨羡慕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