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纯元皇后的身孕。纯元皇后过世后便被遣出宫了。前两日琼脂回去探亲。听琼萝说起纯元皇后在世时吃东西十分讲究天然气韵。凡是蒸煮食物。皆用竹叶、箬叶或芭蕉叶搁在蒸笼底上。臣妾觉得极风雅。所以也想学着做。”
玄凌原本懒懒地听着。闻得“纯元”二字。不知不觉便含了一缕温煦的笑意。连脸庞的弧度易柔和了不少。“朕也不知她喜欢用些什么叶子。只是觉得她宫里小厨房所制食物皆有草木清馨。的确气味良佳。与众不同。”
“是了。”蕴蓉闻得玄凌亦这样说。不觉笑起來。“臣妾想竹叶太细碎。箬叶总用在粽子上。气味闻惯了。便想新鲜些用芭蕉叶子垫着蒸一笼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谁知奴才们非说今年天气冷。连芭蕉芯都冻坏了。所以不能得好的。臣妾好容易有些别致心思却不能得偿所愿。故而生气。”
玄凌笑着道:“那有什么难的。一时口腹之欲而已。等天气暖和了。朕把上林苑的芭蕉都赐给你。你想摘多少便是多少。只别忘了蒸上什么也给朕留一份。”
蕴蓉这才欢喜起來。笑生两靥。“这是纯元皇后的心思。蓉儿不敢忘了表哥的。”
卫临为玄凌把完脉。回道:“皇上一切都好。只是别劳累着了。今年时气不好。皇上熬夜多了亦伤身。微臣会给皇上开一些调理的方子。皇上按时吃着就好。”
玄凌点点头。“温实初不常在。你的医术倒也过得去。”
卫临躬身道:“多谢皇上夸赞。”他转首。笑吟吟向胡蕴蓉道:“微臣有句话要多嘴。不知娘娘肯听一句否。”
蕴蓉满面含笑。把玩着小指护甲上一粒明光烁烁的鸽血红宝石。打量他两眼道:“表哥既夸你好。你说就是。”
卫临垂手道:“方才娘娘说起用芭蕉叶蒸煮食物。人人都以为芭蕉只可观赏。其实入药也是极好的。芭蕉味甘。淡。性寒。《本草》上说可治心火作烧。肝热生风。除烦解暑。对热病、水肿、脚气、痈肿、烫伤皆有效。”
玄凌若有所思。“纯元体质燥热。可见她的别致心思亦可养生。是极好的。”
卫临陪笑道:“皇上说的是。只是芭蕉性寒。平时少吃些是无妨的。只是有孕妇人便不可轻易碰了。因为芭蕉与桃仁、红花等药一样。有破瘀消肿之效。虽不及红花药效明显。但若蒸食。其药力会缓缓渗入食物。天长日久。亦会伤身。”
蕴蓉微微一惊。即刻板了脸斥道:“皇上夸你一句罢了。你莫要危言耸听。芭蕉而已。若真有毒。纯元皇后怎还敢食。”
卫临忙恭声道:“夫人勿要动气。微臣所言不过是说孕妇慎用罢了。京师地寒。京人少用芭蕉入食。所以往往连医者也不知芭蕉药理。而微臣年轻时曾游历南方苦热之地。当地山民便懂得这些。实在不是危言耸听。”
蕴蓉微微一怔。神色间漫生出掩饰不住的惶然。低呼一声。“表哥。卫太医说孕妇慎用。可是琼萝是伺候纯元皇后有孕时饮食的。那么她所见皇后用芭蕉入食蒸煮。那必定是皇后身怀六甲之时。这……”她的脸色越來越苍白。逐渐变成和窗外残雪一般冰冷而仓惶。“臣妾听闻母亲说起宫中传闻。说纯元皇后产下的皇子并未活下來。而且身带青紫瘢痕。当年贵妃侍奉在侧。连她亦是见过的。”
春寒料峭。加之夜雨寒凉。玄凌早已披上了家常墨绒遍底银滚白风毛直身锦袍。鎏金鹤顶蟠枝烛台上。九枝花烛参差而燃。花烛外笼着鲜红宫纱灯罩。烛光透着温暖明亮的橘色如温泉般汩汩流在他墨色的衣裳上。无端带出一抹凄绝的艳色。他的眉心紧锁成“川”字。似有无法负荷的痛苦记忆在眉心纠结。他轻轻的声音如梦呓一般。“那个孩子。生下來就沒有了气息。全身冰凉冰凉。而且带着青紫瘢痕。十分可怜。他在朕的怀中。一点气息也沒有。冷得似块冰一样。朕心里也冷得似块冰一样。朕怎么抱着他都暖不过來。太医告诉朕。孩子在母腹中体虚。又兼之受了惊吓。所以在母腹中夭折。身带青斑。他受的那些惊吓。皆是因为废德妃甘氏与废贤妃苗氏觊觎后位。百般折辱。才致使纯元不能静心养胎。那孩子。太无辜……”
“皇上节哀。”我柔声安慰。“过去的伤心事。皇上勿要总放在心里。于龙体不安。”我使一个眼色。槿汐会意。端上一碗早已准备好的杏仁茶奉上。我温言道:“甜食能宽心舒怀。皇上吃一口吧。”
玄凌一见那杏仁茶。面色愈加沉郁而哀伤。“这杏仁茶。亦是纯元在世时所喜。”槿汐怕引得玄凌伤心。忙道:“这杏仁茶凉了。奴婢再去换别的点心來。”
玄凌轻轻接过。只望着那微微冒着热气的乳白色发怔。氤氲的热气扑在他脸上。有深入骨髓的哀恸与思念。“昔日在昭阳殿中。纯元最喜晴好天气坐在长窗下饮这一碗杏仁茶。她生性不喜奢华。连甜点亦喜欢这道常见又普通的。昭阳殿里用的是浅浅明蓝色的软烟罗。薄得如蝉翼一般。日光落在靠窗而坐的她身上。仿佛衣袂里处处都有阳光流出。”他一手端着杏仁茶。一手轻轻拂上仪元殿的软烟罗窗纱。痴惘道:“就是这样的颜色。”众人不敢出声相劝。良久。玄凌轻轻啜饮一口。徐徐道:“连味道都与当年一模一样。略带苦味。回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