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吉。”
玄凌微微作色。道:“不错。换过一个也就是了。”说罢向我道:“再念。”
我曼声道:“是个恭字。尊贤贵义曰恭。执事敬让曰恭。”
玄凌微微点头。“这字用來说燕宜很贴切。先放着。再念下一个。”
我恬和微笑。道:“是个珍字。”
“哪个珍。”
“珍珠的珍。”我笑着扬了扬纸。“徐妹妹为皇上诞育了二皇子。皇上必然是爱如珍宝了。所以内务府定了这个字。”
玄凌轻轻一嗤。“珍字甚好。可是用來对燕宜……虽然她辛苦为朕诞下了皇子。可是她在朕心中还算不得如珍如宝。这个字未免过誉了。”
我心头一怔。初次见到徐燕宜的情景蓦然浮上心头。一片郁郁青青的浓密翠色之中。她孤影而立。吟诵令人伤怀不已的《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她是真心爱慕着玄凌的啊。可是这份真心……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贞字好不好。”
玄凌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我:“哪个贞。”
我娓娓道:“清白守节曰贞。大虑克就曰贞。皇上觉得珍珠的珍过誉了。那么臣妾倒觉得同音的贞字就好。徐贵嫔入宫多年。皇上也说过宠幸不厚。而徐贵嫔一心一意为皇上诞育皇嗣。忠贞可嘉。不如就赏她这个贞字做封号。以全她对皇上的一片心意。”
敬妃微含赞许之色。玄凌笑着捋一捋我柔软的鬓发。道:“既有出处又贴切。又有褒奖之意。朕还有什么可驳回的。”说着踢一踢底下跪着的那个小内监。道:“淑妃娘娘的话可听明白了。去罢。”那小内监忙不迭磕了个头。恭恭敬敬去传旨了。
敬妃察言观色。笑吟吟起身道:“臣妾想先去玉照宫向贞贵嫔讨喜。先告退了。”
玄凌挥一挥手。想了想又道:“你去告诉燕宜。说朕明日再去看她。叫她好好养着。朕要看她在册封礼上精精神神的。”
敬妃屈膝退下。顺手合了殿门。我见玄凌笑吟吟坐着喝蜜汤。不觉失笑:“不过一盏蜜汤而已。皇上何至于高兴成这样。”
玄凌用力一拉。把我强拉到他膝上坐下。颇有几分感慨。“蜜汤不过是入口甜。而你所言所行则是教朕入心而甜。”他握住我的手臂。拥我入怀。“你疼惜胧月自是母女之情。然而如此顾念敬妃与燕宜。朕实在欣慰。”
“胧月总是臣妾的女儿。臣妾不能不为她打算。”我温然道:“事事都勉强不得。臣妾总要以胧月为先。敬妃姐姐眷顾胧月良久。为人又忠厚爽朗。臣妾与她亲厚也是应该的。”
玄凌笑:“你与贞贵嫔不甚往來。倒很喜欢她。大约她饱读诗书。你是喜欢这样的性子的。”
我低首。声音温柔。“臣妾瞧她很爱重皇上。时时以皇上为重。臣妾很是感动。如今她几经辛苦才为皇上诞下二皇子……”
玄凌按住我的唇。“正因如此。朕才特别赞许你。”他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这样苦心周全。着实难为你了。”
窗外天光渐渐暗了下來。余晖带着最后一抹橘色的流转霞光映照在玄凌面上。有奇异地贴心的的色彩。这样的贴心。若是在数年前……
他的呢喃渐次低软下去。“你一切安心。朕总教你如意即是。尚有一份惊喜。你必想不到……”
我良久无言。静静靠在他肩上。如何惊喜呢。我的日子永远是惊多于喜。远处最后一抹霞光被黑夜的温腻吞沒。一轮弯月渐渐溢出银霜般的光华。唯有到夜幕浓黑时。方可知其璀璨华美。